薛琼楼微微一笑:“行啊,那我重新问一遍如果你是这里面的羊,怎么才能不被吃?”
“谁说我一定要做羊,我做那个牧羊人啊。
”她清了清嗓子,一手叉腰,胸有成竹地一挥手,好似真是话本里那个宣布主权的主人翁:“如果那只假羊乖一些,保准以后不吃羊,我就不会把他扫地出门。
”
手挥过带起一阵轻风,垂在脸侧的冠带被吹得轻轻晃动一下,薛琼楼眼神微微一晃,打量着她,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,已经和初次见面时天差地别。
那个在他面前被吓哭的小姑娘,竟成了只胆大包天的肥羊,三番五次地来试探他的底线。
三番五次地掉进陷阱,又三番五次地爬起来,明明对他戒备森严,却又若即若离地凑上来,仿佛……和他一样,也是别有所谋。
“白梨,”他眼底漆黑宛若海面漩涡,“你知不知道,逆流而上只会头破血流,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。
”
她不以为意:“我说好了要和姜道友他们一起北上蒹葭渡,怎么能半途而废?”
薛琼楼看了眼正和樊氏姐弟相谈甚欢的姜别寒,慢慢往后靠去,笼在白梨头顶的身影也缓缓褪去,阳光像水一般泼到脸上,有些灼眼。
机锋还未荡然出声就已消散。
两人都有些沉默。
白梨下巴搁在书脊上,默不作声。
两次都是男女主来救的她,从现在开始她要抱紧男女主大腿,白切黑装得彬彬有礼友善谦虚,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妄然下手。
薛琼楼垂眼盯着水面,粼粼波光在眼底成了点点碎银,仿佛双目含星,半晌才出声:“你知道那邻居为何半夜去他家的羊圈吗?”
她拿袖子挡着阳光,露出的一截手腕几乎透明,面露疑惑。
薛琼楼揶揄一笑:“牧羊人的邻居偷香窃玉,而牧羊人的妻子红杏出墙,两人花前月下……哦,不对,应当是羊前月下。
”
白梨猝不及防,恼怒地控诉:“你怎么能剧透!”
他无辜道:“这不叫剧透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