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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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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目远眺,青灰色的海平面如一条连绵不绝的飞光,将天地一切为二。

     青天高,黄地厚。

    注 咳咳咳。

     身旁正在打坐的和尚一口气走岔,咳了几口血出来。

     光晕在眼前模糊又清晰,重叠出斑驳稀疏的树影,天心月圆。

     更深露重,树叶上的露水凝聚成滚圆的一滴,在地上砸出一朵水花,飞珠溅玉。

     薛琼楼轻轻合起手掌,那枚鳞片化作一缕柔光,消弭不见。

    他重新按住腰间伤口,血液仍在汩汩流出,在地上汇成一道涓涓细流。

     “佛子,”他知道这和尚也没睡,“你有酒吗?” 和尚一愣。

     这个要求,就有点为难他了。

     哪个出家人会带酒啊?这不是让他们破戒吗? 薛琼楼靠着树没动,歪斜着身体,气若游丝道:“失礼了,当我没说吧……” 一汪泛着琥珀光泽的清澈酒水,呈至面前,红泥小酒壶,系着一圈绿绳,愁红惨绿,真不似庄严神圣的佛门颜色。

     “阿弥陀佛。

    ”了尘和尚念了句佛号,低眉顺眼地解释道:“这是小僧一位……故人的旧物,这其中的酒水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,檀越尽管用。

    ” 一枚滚烫的月亮映在壶中。

     薛琼楼捏着壶颈,仰头灌了一大口,好似将那枚月亮也灌了下去,一丛灼热的火,一路从喉咙烧到肺腑。

     他拿袖口擦去唇边酒渍,微微仰起头看着夜幕,执壶的手一歪,玉珀琼浆悉数浇在鲜血淋漓的伤口,芬芳醇厚的酒香,霎时间掩盖了血腥气。

    琥珀色的酒液,同样也冲淡了地上那条涓涓血流。

     火烧火燎的痛让他无比清醒。

     夜风熏人,酒香满衣。

     衣襟里有东西在拱来拱去,白梨是被吵醒的。

     那条胖胖的金鳞鱼在拿鱼尾巴拍她的脸。

     白梨揉着惺忪的睡眼,轻手轻脚地脱下身上外袍,满手将它抓住,找了块空旷的静地,紧紧捏住鱼嘴,谨防它再吐出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 “你再吵我睡觉,我就把你脑袋做成剁椒鱼头。

    ”她一只手比划着,在胖鱼身上找下刀的地方,“鱼肚做成炖萝卜汤,鱼尾红烧,再撒点葱蒜……” 白梨自己把自己说饿了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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