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恺城拉下遮雨布,关掉插线板上的电源,也上了床。
今晚注定没法休息好,尤其是许睿,只能平躺或选择侧一面。
他挺疼的,可是忍着尽量不发出声音,他不愿季恺城担心,即便他很清楚季恺城不会因为他出没出声而安心。
季恺城不敢抱着他,只能环着他的腰。
然而闭上眼,许睿跪下求助其他人的一幕始终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散,沉重地压迫着他。
他忍不住将额头抵在许睿的肩上。
许睿捕捉到他的细微叹息声,伸过手轻轻拍了拍他,“别叹气了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”
“许睿,是不是跟着我很辛苦。
”季恺城问。
许睿沉默了片刻,接着洒脱道:“什么叫跟着你辛苦啊?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?一路顺风顺水是走运,磕磕绊绊才是常态。
而且……”
他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,“和你在一块儿至少能吃饱还有衣服穿。
要是换了我当老公,我可没你能规划能思虑,到时候你可能得跟着我睡大街了。
”
季恺城收紧环在许睿腰上的手臂,将他与自己贴得更加紧密,“可是跟着我……你的牙掉了。
”
然而这话刚出口,又泛起季恺城心中的苦涩。
许睿宽慰他:“我又没全掉光了,能吃饭就行了,反正我一男的怕什么?”
可是这话并没有宽慰到季恺城,跟许睿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同桌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许睿多爱耍帅。
许睿说完想张开口伸手指进去,却被季恺城抓住。
“别弄。
”
“我嘴里是麻的,我舌头抵不到,不知道哪颗牙掉了。
”
见季恺城又沉默了,他用红肿的嘴角挤出一丝笑,“别这样,如果你真的心疼我,那你以后好好赚钱,到时给我镶颗金牙。
”
“听说这年代金牙很酷炫,是有钱人的象征……”
季恺城默默地听着许睿用乐观轻松的话语,将所有的心酸无奈掩藏。
干涩的眼睛又慢慢泛起湿意,季恺城吞下弥漫到鼻腔的泪,含着浓重的鼻音点头笑着:“好,给你镶金牙。
”
“我要纯金的啊,你可别糊弄我。
”
“嗯,纯金。
”
“给你最好的……”
深夜的风不断灌进简陋的棚子,可季恺城拥着许睿的身体,感受着他的心跳声,心底的暖意不断不断流淌。
做生意就是这样,只要人没倒下,天一亮照常得起来。
到了第二天,三个人的脸跟花猫一样,青青紫紫的脸上没一块好地方。
尤其是许睿,就好像酵母加多了发的馒头。
他只觉昨晚上还能稍微张开嘴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