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如何能不知道呢?
十三年前,叶云旗的棺木被送回皇城时,离后宫选秀之期已近,她被周桢关在了家里,严令任何人不得放她出门半步以免招惹事故,故而连叶云旗的死讯,她都是偶然从碎嘴的下人口中得知,而那时,她爱的男人已经深埋地下,长眠不醒。
她是以死相逼,才让周桢松口,趁夜令周霆带她悄然出城,到西山上看到了叶云旗的墓。
因是新坟,那墓前连块碑都还没有,她在心里有种入魔般的执妄,想要刨开泥土打开棺木,那个男人就能够活过来。
最终,阻止她的不是周霆,而是叶云旗。
原本有些孱弱的少年好似一夜间长大,他从树林里走出来,交给她一支断箭和一个血迹斑斑的荷包。
那荷包绣工拙劣,却是她一针一线做的,叶云旗一直把这个这个荷包贴着心口放置,如今黄色的“平安”二字不仅被染红,还有一个洞贯穿过去。
“我也算看着他长大……”周皇后低下头,不敢让周桢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,“爹,我只求您这一次,救他一命吧。
”
周桢目光微冷:“我无能为力。
”
“那么……”她抬头盯着周桢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若是本宫身体欠安,不能顺利诞下龙儿,爹也无能为力吗?”
周桢脸色一沉:“你在威胁为父?”
“我在求您。
”话是这么说,可周皇后梗着脖子半分不让,一手按在自己腹上。
一时间,整座大殿气氛冷凝,父女俩四目相对,几近剑拔弩张。
周皇后额头已经见汗,气息也变得不稳,周桢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,道:“蕣英,我以为你只是感情用事,没想到十三年宫闱还教会了你不知轻重。
”
“本宫不知什么轻重,只问爹”周皇后压低声音,“应,还是不应?”
周桢看了她许久,直到周皇后的身体微微发颤,终于松了口:“最后一次。
”
说罢,他转身离去,临出门时突然道:“看好她。
”
“遵命!”周霆的身影从角落里出现,得令后守在了周皇后身边。
周桢毫不留恋地走了,大殿里重归一片死寂,宫人们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擅入,虽然是大白天,可厅里依然显得昏暗。
周皇后瘫在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