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窗不动了。
张子涵自顾自讲着趣事,一时没发现闺蜜有异样。
过了会儿,小朵眼睛紧盯着前面,伸手推了她一把:“嘿,你看外面。
玻璃外面。
”
“啥啊,”张子涵于是转头去看透析室那块大玻璃,表面上反射着病房里的光,玻璃后面就是略暗的楼道,一个护士正好经过。
“你让我看什么啊?”
“……我看见一个爷爷。
脸色很差,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。
”小朵说,“我抬头看到了他,他一下子就哭得可惨,捂着脸跑了。
”
“是吗?”张子涵站起来,往外面走去。
她站在楼道里看看,没看见什么人。
于是她又往楼梯间那边走。
她看见电梯开了,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闪了进去,除此之外没别的了。
她疑惑地转了一圈,是看见几个人,一个年长的男医生从他身边经过,但肯定不算是“爷爷”。
张子涵走回病房,对小朵说:“我没看见啊。
什么爷爷。
是病人还是家属啊。
”
“穿着病号服,”小朵说,“大概是看到我的样子伤心了,看见透析仪器又害怕了。
有的新病人是这样的,会哭。
我还说如果你见到他,可以叫这个爷爷进来聊聊,我开导开导他。
”
“那我再去找找看吧。
”张子涵站起来说。
“算了,”小朵制止她,“你也不知道长什么样,你上哪儿找啊。
”
……
许老爹回到病房,先吃了片高血压的药。
他捂着心口坐在床上,好长时间没缓过来。
红姐冲完饭盒回来了,看见他就问:“怎么,去见到了?孩子怎么样?真的会是许总的……”
提到“孩子”,许老爹突然又不行了,擦了两把眼圈,说:“这孩子跟小卿可太像了!那个灵气,长相,尤其是眼珠滴溜溜的,机灵劲儿和小卿小时候一模一样!她一定就是我孙女没错!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那还不好吗。
”红姐也替他高兴,不过想到孩子的病,她又难过了。
但她还是劝许老爹:“你别太激动,当心身体。
孩子这不是在治疗了吗,现在医学发达,而且许总那么有钱,肯定能治好的。
”
“这个死狗崽子许少卿!”许老爹咬牙切齿地骂出来,眼泪也流下来了,“怎么忍心就这么蒙我。
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才知道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