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看着安鲤,他正低头认真打蛋。
苍白的后颈隐隐立出一两截凸起的颈骨阴影。
虽然你失忆了。
但你确实答应我……
安鲤像感受到什么似的,突然仰起头,缩了下脖子,毛毛地耸了耸肩。
“汤面。
”许少卿说。
“你去坐着等。
”安鲤用眼角瞟着他说。
太难受了。
这种……今天该别扭的不是我吗?这家伙怎么比我还奇怪?
像个游魂野鬼似的在我后面干嘛呢!!
安鲤面条做的不错。
当然没好吃到哪里去,反正就是家常口味,能吃。
两人在一方小桌上相对而食,这桌子小得几乎两个人低头喝口汤脑袋就能撞到一起去。
于是安鲤吃得分外小心,坐得板正,并时不时打量许少卿有没有因为局促的低质量晚餐而生气,但好像没有。
而且,本来安鲤很紧张许少卿会旧事重提,但他也没有。
屁股底下的垫子倒确实挺好的。
不仅减轻疼痛,还很温暖。
“你这么大岁数,就一直这么打工?没上过学?”许少卿吃着面条随口问。
“上过。
”安鲤说。
许:“初中?”
安鲤:“大学。
”
许少卿神色讶异地盯了他一眼。
“哦?”
安鲤:“……我原来在建筑公司。
主要协调测量部门与施工单位的工作。
”
许:“那不挺好的。
为什么不干了。
”
安鲤却不回答了。
许:“?”
安鲤沉默着,气氛肉眼可见地冷寂下去。
许少卿奇怪,安鲤这种时常直白到令人不适的人,竟然也有不肯张嘴的事情。
正打算继续逼问,安鲤的手机响了。
他赶紧得救了似的接起来。
“喂?啊……”
安鲤接着电话,愣神不动了,神情逐渐颓然,像丧家犬。
扣了电话,他蹙起眉毛,骂了一句。
许:“……怎么了?”
“娱乐城停业整顿了。
”安鲤搅合着面条,似乎饭都吃不下了。
气愤道:“草!这又不是我们的错!都是那些客人自己搞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