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里屋的门缓缓打开。
消瘦苍白的春妮儿缓慢地走出昏暗的里屋,走到门口,停住。
一秒。
两秒。
……
春妮儿的手慢慢抬起,停滞在半空,手指蜷缩,后退。
手退到一半,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强制它停下。
春妮儿太久没有主动“想要”做什么。
手微微颤抖……
头脑里似乎有两个春妮儿,不断拉扯。
一个透明的“她”催促:推开啊,快推开啊……
一个实体的“她”唱衰:别白费力气了,不行的,回你的壳里去吧,那儿才安全……
越封闭,越胆小。
越胆小,越犹豫。
渐渐的,实体的“她”占了上风,她的手瑟缩到腿边。
脚步即将后退的时候,耳边响起一句句话语――
“想要真正走出来,重获新生,只能靠她自己。
”
“有的人就是那么无可救药……”
“她会有勇气向我求助吗?”
“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伸出手。
”
……
最后,全都化成一句――
“我没有错。
”
春妮儿猛地握住门把手上,用力一推。
眼前明亮的一瞬,她下意识地闭眼侧头,躲闪阳光。
但十一月初的日光并不强烈,凉意侵入衣衫,凉丝丝的空气吸入肺腑,并没有那么不舒服。
春妮儿睁开眼,适应了几秒钟,抬脚跨出门,走向院门。
隔壁老王家――
孙大娘面带喜色地叮嘱:“你快躺着,别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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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是我婆婆找钱婶儿来给我们看,我们还不知道怀了呢。
”冬妮儿躺靠在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