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”
问了个寂寞。
半山腰,茅草棚,静坐的两人似两尊修仙的佛,呼吸声压至最低。
“贺枝南。
”
他突然开口,女人愣了下,低低“嗯”了声。
魏东侧目看她,眸色深黑,“你失眠多久了?”
她刚要回答,猛地想起什么,不禁反问,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“胖墩说的。
”
提起小胖子,男人眉目柔和几分,“小胖子挺关心你,现在看你比看我都顺眼。
”
贺枝南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,嗓音细细的,“鸡腿喂得好。
”
半响等不到她的回答,男人叹了声,道:“你要不想说,当我没问。
”
她继续沉默,依旧一言不发。
“我...”
“睡着后,我会做噩梦。
”她倏地出声,打断他的后话。
“什么梦?”
贺枝南看向前方空寂的水池,水面荡漾着细细的波纹,她咬住下唇,印出深深牙痕。
“梦里很黑,前方照来一道光,我跟着光走,所到之处全是鲜红的血,有一双腐烂的手突然出现,它捂住我的眼睛,我动弹不得,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,生疮...”
她看向魏东,苦涩地扯唇,“所以每次醒来,我都会恶心狂吐,厌恶自己。
”
男人眉头紧蹙,沉声问:“看过医生吗?”
“很多。
”她声音低了些,出声有些困难,“多到我已经确定,自己无药可救了。
”
他瞥过她鬓角飘起的碎发,遮过那双泛起秋水的眼睛,透过那双眼睛,他看清那颗千疮百孔的心,时刻往外淌血,远不及外表那般光鲜诱人。
“下次试试碎碎冰,死马当活马医。
”
她眨眨眼,随即笑了,笼罩着她的那片黑雾瞬间消散。
魏东夺过她手里的鱼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