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害了你们全家,证据是我验出来的,我姑且认了。
威远伯所为,那些无辜被拐、到死不见亲人面的姑娘们才是被毁了一生,她们的父母有的已然两鬓花白,苦苦寻觅多年,等来的只是女儿的死讯。
威远伯府和?夫人娘家的作为害了那么?多个家庭,夫人享着这之上的锦衣玉食,当?真从来一无所知吗?”
围观的小吏衙役皆念道:“就是,绣坊的那个老板他?婆娘眼睛都哭瞎了,一家比一家惨。
”
“还有王家兴,就在?咱们京兆府当?抄书吏,幸亏少尹让他?今日不必来,若是他?知道威远伯府的人来了,那……”
威远伯夫人再次剧烈挣扎起来,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从前他?们得势时,哪有人敢怎么?对她。
“少尹大人!”
绯红官服的孟修远从庑廊尽头走来,目光扫过一众围观者,?“是手中的事情办完了,闲得慌吗?”
众人连道不敢,悻悻散去。
“楚仵作,城南有一女子?自陈本是良籍,却为人所卖,遭人殴打,你可有安排?”孟修远问楚蒿。
楚蒿答道:“卑职正要去验伤。
”
“那便莫要再耽搁。
”
楚蒿应了声“是”,接过被韩录事重新?整理好的木箱,忙不迭走了,连个眼神都没给?威远伯夫人留。
“放开伯夫人吧。
”孟修远道。
两个衙役顺势松手,威远伯世子?和?楚清歌赶忙冲过去扶起母亲。
秋风乍起,孟修远背手而立,语气冷淡:“京兆府乃是官衙,无故袭击府衙官吏,按律,当?杖五。
”
威远伯夫人这般虚弱的模样,如何受得了刑,威远伯世子?向孟修远作揖道歉。
“念伯夫人只是一时情急,也未酿成祸患,这次便罢了。
”孟修远也未打算计较,只震慑一二罢了,“如要见威远伯,请随我来。
”
楚清歌低声劝了母亲几句,和?威远伯世子?一起撑着威远伯夫人跟在?孟修远身后。
京兆府管理着整个京畿地区,上到蓄意杀人,下到小偷小摸都要来这里走一圈,大牢里可谓鱼龙混杂,条件也算不上好。
甫一入内,光线立马暗了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臭味,沿途牢房里的犯人听见动?静,都涌到门边,伸出手朝外?探去,一双双眼睛在?黑暗里散发着萤绿的光,瞧着格外?骇人。
威远伯世子?在?宗正寺领过几件闲差,还算镇定,楚清歌则完全是个纨绔公子?,他?只觉身上寒浸浸的,往旁边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威远伯的牢房位于大牢最深处,他?尚有爵位在?身,京兆府对他?还算优待,牢房里干干净净,有简单的衫木家具,一盏油灯幽幽地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