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人挤进了山海居,?楚太夫人目光扫过四下,朝大冯氏点点头:“你做的不错。
我记得我梳妆匣子里有对红珊瑚耳坠,待会儿叫春燕拿给你,就戴着玩玩儿吧。
”
“那媳妇可要日日戴着,好叫别人看着母亲疼我呢。
”大冯氏十分上道。
张月盈跟在后面暗叹,祖母这是在敲打二婶呢,谁叫她连个好脸都装不出来,说话也不中听。
这些年伯府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过江南,府里斗法她总是落了下风的那一个,积年累月性子是更刻薄了几分。
一路奔波劳累,楚太夫人有些倦怠,懒得与两个儿媳虚与委蛇,叫所有人都先回去,有什么明日请安再说。
小冯氏嚅嗫着嘴唇欲要再说什么,被余嬷嬷暗中拦下。
走到了伯府东边的桂芳园,小冯氏骤然拉下了脸:“嬷嬷,刚才在山海阁里拦我做甚?芬姐旁边的屋子都收拾好了,哪有放五姑娘住在山海阁的?”
余嬷嬷只道:“大娘子问过太夫人的意思了没?”
太夫人待五姑娘亲昵,显然希望她挨着自己住。
小冯氏仍是固执喃喃道:“府里就没有这个规矩。
”
“太夫人就是规矩。
”
余嬷嬷好歹劝了又劝,小冯氏心里仍是不忿,攥紧了手里的帕子:“便宜那丫头了,可怜我的芬儿,还得同姐妹们挤在坠珠院,想多摆几个箱笼都施展不开。
”
余嬷嬷垂着头,心想四姑娘一个人住了整座阁楼,府里的姑娘再没有人比她住得更宽敞了。
不过,她也清楚自家大娘子的性子,若私下连个嘴瘾都不让她过过,指不定如何憋闷呢。
于是,便按下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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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海居西侧的厢房灯火通明,一个小丫鬟端着铜盆进了里屋。
朱金描漆的梳妆台前,张月盈用水净过了面,接过鹧鸪递过来的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水珠,随手抽掉了头上的玉簪,乌黑的秀发如瀑落在身后。
张月盈闭着眼,任由鹧鸪用梳篦给她梳着头发,几乎折腾了一日,正好放松放松心神。
“姑娘。
”一个圆脸丫鬟从四季如意屏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。
“嘘”
鹧鸪食指放在唇前,忙对她使眼色。
“是杜鹃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