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许回头看她,眼里暗暗含着些不放心。
“走啊。
”她推他一把,已经有些不耐烦。
计许脚步顿一下,再次对着嘉先生微欠欠身。
他往宿舍方向走去,昏寂的楼道内,就只剩这一对剑拔弩张的父女。
嘉建清搭手过来扶住嘉允的肩,语气也少有地松泛了些,“在这过得怎么样?”
嘉允扭了两下,挣开他的环抱,兀自负着气往操场走。
远远看见嘉建清那辆限量版的领航员停在校内,在这间萧败老旧的特殊学校里,显得尤为不相入。
空荡荡的操场内,只有教学楼那有一盏老旧残破的大灯泡,红昏昏地悬在那皲裂剥脱的墙体上头。
操场边的槐树下还留着一条先前停电时别人乘凉用的长凳。
愈往树下走,灯光愈疏,嘉允坐过去,从地上捡了把蒲扇摇在手里,习惯性地把腿踩在板凳上。
嘉建清过来,拍拍她的小腿:“坐好。
”
她不依,反倒冲他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看看你现在!哪里还有点正经学生的样子?”嘉建清指着她呵斥,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看得让人心里发慌,“除了会欺负同学还会什么?”
嘉允半扬起脸,月光照亮她那张娇丽精绝的面孔,嘉建清大脑有一刹间的发懵。
这张脸,像极了她们顾家的每一个人。
她赤脚踩在长凳边缘,穿一身棉绸质的白裙,领口松乱着,脖颈浮着一层过敏样的薄红,望着他,也不应话。
那一双浅淡的眸子,把他从上到下地打量。
像一把冰刀,将人从头剃刮到尾的锐利。
蒲扇被她猛摇几下,肩角的发丝慌慌飞起,她这才冷笑着:“我欺负谁了?我又他妈欺负谁了?合着在您嘉总眼里,我这辈子都脱不掉坏胚子的罪名了是吧?”
“你嘴巴给放干净点。
”嘉建清低狠地斥她一声,“我让你来改改性子,没想到你越改越不像样。
”
老东西气得舌头打结,抬起手指着嘉允的鼻子,后又放下,一脸闷色:“你没欺负人,把计许带到楼上去干嘛?勾勾搭搭,成何体统?!”
嘉允忽地笑起来,月色下那副姣柔的面孔美得愈发张扬,她挑勾起唇角的发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