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,看着崔延祚离开了长安。
那个也曾经金戈铁马,气?吞万里如虎的少年将军、历经了两朝四?位君主的中书?令,前不久还受万人敬仰,还被人人称呼一声“崔公”,如今却和这些不知犯了什?么别的错的人带着一样的镣铐,穿着一样单薄的衣裳,步履蹒跚地?走在官道上。
前来送他的人不多,只有?崔悉、他本缠绵病榻的妻子,还有?两三个曾经受过他指点提携的崔氏子侄辈。
崔延祚戴着枷锁,没有?办法再抚慰他的妻子,他的妻子便主动绕到他身后,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身,久久不曾松开。
崔悉拿出?一叠飞钱,塞到押送的小吏手中,似乎是在恳求叮嘱什?么。
荀远微的心情也愈发沉重:“都道世事?无常,如今看来,的确如此。
这些押送的小吏平日里或许连崔悉他们的车辇都只能遥遥看一眼,此一时,彼一时。
”
戚照砚却隔着衣袖轻轻攥住荀远微的手腕,说?:“世事?无常,臣一直在殿下身后。
”
被押着流放的队伍慢慢地?朝着官道向前走去,荀远微也转身下了城楼。
但她却并不打?算回宫,她扯了扯戚照砚的衣袖:“观文,陪我在长安城中走走吧。
”
戚照砚温温一笑:“好?。
”
他们沿着朱雀大?街走着,第一次这么认真?地?看长安城中的百态。
“长安城有?殿下,大?燕有?殿下,一定会有?清平盛世。
”戚照砚并未松开握着荀远微的手腕的手。
虽然心意已然剖白,但两人还是默契地?隔了一层衣袖。
荀远微却仰头朝他一笑:“清平盛世是往后的事?情,只是现在,我却有?些饿了。
”
戚照砚一看周遭,两人正好?走到了戚照砚如今的宅子所在的安仁坊附近。
他心下不由?得一软,而后颇受宠溺的一笑:“那殿下可想尝尝臣的手艺?”
荀远微不说?话,只是扬了扬眉。
戚令和回京之后,戚照砚便将从前那座宅子卖了出?去,又重新在地?段更好?一些的安仁坊中买了一处二进院。
这还是荀远微头一次来他的新宅邸。
宅子前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