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罪名能顺利落到戚照砚头上,他会许给自?己吏部的一个?缺,但从昨日长公?主将戚照砚带走后?,他就知道?,罪名大概是落到自?己身上了,那时起他就不奢望什么功名了,只希望自?己在定州的母亲能好好度过晚年,可?一旦他按照戚照砚说的,选了第二条路,那在定州的母亲一定不会有活路。
自?己即使得到了功名,但母亲因自?己而死?,秘书?省那样的地方,要多少年才能熬出头,他不敢想。
所以几?番纠结权衡下,他还是选择了拒绝戚照砚:“戚郎中请回吧,没有人要挟我。
”
“我知道?你担心的是什么,你在定州的母亲,对不对?”戚照砚说着从自?己袖中取出那节方才从绸缎铺取来的信筒。
于皋闻言,迅速转过头,看着他,问道?: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崔延祚写?给定州那边的信,被我拦下了,也就是说,定州那边,如今并不知道?长安的情?形,如果你选了第二条路,那我会派人去定州将你的母亲平安带回长安。
”
“谁知道?你是不是在诓骗我。
”于皋并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。
戚照砚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是在救你,你要明白,不管你选哪条路,这件事已经和我没有任何牵连了,你如何选,影响的只有你和你远在定州的母亲。
”
“我做官这几?年,虽俸禄不多,但倘若你按我说的做,为你在长安购置一处房屋还是不成问题的,届时你可?以继续侍奉你的母亲,以让她颐养天?年,不必再受冻馁之苦。
”
于皋低下头,显然已经陷入深深的纠结。
他不得不承认,戚照砚已经将他目前所担心的一切问题都为他考虑好了,甚至给他留了一条不错的后?路。
他最开始来长安应试的时候,想的是倘若能中进士,他便自?请外放到南边偏远一些的地方,毕竟长安这地方寸土寸金,刚入仕也没有多少俸禄,还要上下打点,在长安买房子是根本想都不能想的,外放到地方上,若是运气不错,能分到一个?紧县或者上县,或许熬上几?年,还能往上升一升,如若熬上几?十年,能做到长史的位置也不错,不论在何处,总归是能安心奉养母亲。
他也从未想过要在长安将官做到多大,毕竟自?己出身寒微,既不是地方望族,也不是经商豪族更没有什么名士作为老师指点过学?问,能有今天?,也全然是凭借自?己。
可?他从未想过会无意间?卷入京城中这些原本自?己高?不可?攀的人物之间?的争执,中书?令崔延祚许给他的是吏部的缺,眼前这个?答过他行卷的贡举的主考官戚照砚许给自?己的则是秘书?省的可?能性。
于皋紧紧咬着自?己的唇,半天?没有说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