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衡曾经期望过周维轻的改变,尤其是在前两年。
他知道他的爱人与常人不同,比别人更好,也比别人更坏,冷漠,自我,永远不共情。
但不计回报是自己莽撞许下的承诺,怪不得任何人。
于是偶尔,只是偶尔,喻衡会偷看着周维轻的背影,然后不求实际地幻想,如果有一天周维轻能改变一点点呢?
不需要太多,一点点就好;哪怕现在不行,以后也好。
没有音乐天赋的喻衡弹会一首曲子要花很长的时间,没有感情天赋的周维轻也许会花费更久,这没关系。
喻衡等过,然后等来了漫长的时间。
喻衡用指甲一字一句地刮过那些文字,周维轻说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,周维轻让他做让自己快乐的选择。
“你凭什么呀,”他呢喃着,“又说自己差劲,又不让我走。
”
隔日早上气温骤降,城市像是要一秒入冬。
喻衡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套头毛衣,白色带绒,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,匆匆套上,去了跟朱婉仪约定的地址。
地址在美院附近的一栋旧楼里,朱婉仪租了底层的一间当作仓库。
喻衡到的时候,她正在呲牙咧嘴地吃一碗酸辣粉。
仓库里零零散散放着一些纸盒,封装好的,开口的,空的,桌上一台电脑停留在网站后台的页面。
喻衡走近看了看:“可以啊,你这上线没多久,就有这么多单了。
”
“都是托,”朱婉仪端着碗走过来,指给他看,“喏,从第二位到第七位,都是以前学校里的,我之前吃饭的时候给他们宣传过,其中有两位还是供货商...第一单是我老公下的。
”
喻衡“哦”了一声。
他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,看到很多还没打包的手工品。
他轻轻拿起一对形状很精巧的小圆环:“这是耳钉?”
“乳钉,”朱婉仪说,“你想穿的话可以找我喔,我穿哪里的孔都厉害的。
”
“我记得你以前耳朵上挂很多玩意,现在怎么不戴了?”喻衡问,“你老公不喜欢?”
“我管他喜不喜欢的,他也配发表意见,”朱婉仪翻了个白眼,“戴多了容易发炎。
”
喻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