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一个主人巡视自己领域一般，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江晏如今的表情。
只见江晏像一只惊恐的小鹿一般，错开同他对视的目光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不安。
等欣赏够了，祁泽川才抬手轻轻抚摸江晏的脸庞，动作尽显温柔，语气也变为以往的柔和：“阿晏，你在怕我吗？”
明明师兄的神态动作都恢复得与往常无异，可江晏并没有松一口气，反而后背发凉，更加害怕了。
他头一次觉得师兄是那般喜怒无常，上一秒还阴晴不定，下一秒却又能对他笑得温良。
霎时间，江晏只觉得自己这两年间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对方一样。
还没等他多想，自己整个人就被师兄拥在怀中。
“抱歉，我是不是吓到你了？”耳边是对方诚恳又充满歉意的声音。
还没等江晏回应，祁泽川又继续道：
“我只是太害怕了，阿晏。
”
“我怕你有一天会不再喜欢我，会离开我……”
“你会离开我吗？阿晏？”
他声音越说越轻，好像真的陷入了有朝一日江晏会离开自己的幻想之中。
听到这些，江晏方才的思绪被打断，他这才恍然意识到，原来师兄也是会害怕的。
在他心中，师兄天资绰约，浑身透着一股“不食人间烟火”的气息，就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。
可没想到，天上的仙人也会因为他而走下神坛，甚至和人间的凡夫俗子一样患得患失。
是他不好，若是他对师兄足够坦诚，也不会让师兄这么害怕。
思及此，江晏抬手回抱住对方，珍重地回应道：“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，师兄。
”
这一刻许下承诺的江晏怎么也不会想到，未来有一日他会视祁泽川如洪水猛兽，一心只想躲避对方。
此时的他，满心满眼都希望能给师兄提供些许安全感。
可对方只是将他搂得更紧，又追问道：“那阿晏现在能和我说婚约的事了吗？”
一种怪异感突然爬上江晏的心头，让他想起了盘旋在暗处，不动声色缓缓将猎物越缠越紧的蛇，直至猎物窒息而亡。
但很快他就将这种离奇的联想赶出脑袋。
如今他和师兄已经在一起了，继续瞒着婚约的事本就是他不对。
于是江晏坦诚道：“是我和顾淮景的婚约。
”
还不等对方回话，江晏又连忙补充：“但是我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，这婚约我早就想解开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