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竹又冷然道:“郡主如今与公子毫无干系,公子的事,也就不必劳烦郡主费心了。
等公子好些,我自会带着公子离开。
”
墨竹的话犹如一把利刃,深深的剜在沈顷绾心上,突兀的钻心刺痛,让她脸色微微一白。
她察觉自己似乎无力反驳,亦无立场反驳去墨竹的话。
是啊,林思慎与她再无干系了,甚至已经将她忘的一干二净。
现下就算墨竹挡在她身前,她都不知该以何等身份呵退墨竹。
难不成,以郡主身份?若是这般,她又该是何等可悲可叹。
沈顷绾缓缓退开了一步,饶是她百般隐忍克制,清冽的双眸间,仍是显露出了一丝凄然落寞。
墨竹笔直的站在沈顷绾跟前,冷冷的望着她。
这个清冷如九天谪仙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郡主殿下,终究是知晓了何为苦痛。
想来,她心中到底还是牵挂不舍。
这些日子来,墨竹眼见林思慎所受的折磨,心中对沈顷绾的怨恨日积月攒。
如今见沈顷绾这般,她心中竟是觉得有些痛快。
凭什么公子为她落得如此境地,活生生的被折腾成这般孱弱多病。
而沈顷绾却毫发无伤置身事外,仍是那风轻云淡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。
公子将一切都忘了,可她还记着。
公子可以不计较,但她偏要替公子计较。
许是怀着这样的心思,墨竹直勾勾的盯着沈顷绾,一字一句道:“郡主若真心替公子着想,就不该再来打搅公子。
郡主可知,公子养伤的这些日子,虽的确难受了些,可她却过的比以往开心畅快多了。
”
沈顷绾闻言身子一颤,她隐忍着心中的痛楚,神色逐渐趋于平静淡漠,只是面上的苍白却未曾恢复半点血色。
长久以为倨傲清冷的性子,让沈顷绾难以容忍在旁人面前显露出心中所想,哪怕在林思慎面前,她也始终克制隐忍着,更何况墨竹。
她洞察人性,又怎会察觉不出墨竹刻意说这番话的意图。
沈顷绾眸光一敛,挺直的背脊犹如一根快要绷断的弓弦,她居高临下的淡淡瞥了墨竹一眼,冷淡的自口中吐出两个字:“是么?”
墨竹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亮,她眼也不眨的盯着沈顷绾,启唇幽幽道:“自然,公子早便与我说过,若是未曾遇见郡主,她应当不会活得这般身不由己患得患失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