纱帽后的陈菱儿抿唇笑了笑,此事巧就巧在只是双方长辈有意,但还未定亲,若是容钰闹起来毁了,也不算退亲。
况且京都人人都知容钰是个什么样的人,只会更加同情她,而不会对她名声有碍。
“那便提前谢过容公子。
”
容钰敲了敲轮椅,墨书便将披风重新给公子穿严实,推他转身出去。
“容公子!”陈菱儿叫住他,福身又是一礼,真诚道,“今日是菱儿唐突,并无冒犯公子之意,只是前两年姨娘去世后,家中再无人为我打算。
而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嫁人,我不得……不为自己挣个好前程。
”
容钰微微侧脸,许是见陈菱儿年纪实在是小,又或是刚从人家那里得了些有用的线索,他说起话来倒多了一分真心。
“五小姐不必多言,这世道对女子不易,可越是不易越是要争,五小姐既有如此聪慧头脑,若只想着嫁个好夫婿岂不可惜了,何不把前程握在自己手里。
”
陈菱儿微微瞪大眼睛,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。
从小到大,她接受的教导都是未嫁从父,出嫁从夫,女人的一生注定是锁在后宅里的。
越是不易,越是要争……要把前程握在自己手里……
陈菱儿只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,她悄悄掀开纱帽一角,抬眼望向那个背对着她离去的身影。
她只能瞧见那人的一片侧颜,门口渗进来的阳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,光是半边脸,也精致俊美到不似凡人。
真是比画册上还要好看……陈菱儿偷偷捂住乱跳的心口,面颊倏然红了。
*
卫京檀忙完公事,手下告诉他容钰回府了,他便急匆匆赶往主院儿。
谁知刚一走到门口,便听见里头传出砸东西的噼里啪啦声,伴随着容钰的怒吼,“滚出去!都滚出去!别来烦我!”
卫京檀脚步一顿,又以更快的速度推门进去,只见满屋皆是狼藉,地面到处都是碎裂的茶杯和花瓶,书画也都撕扯成碎片落在汤汤水水之中。
容钰还在砸,墨书在一旁拦着,急得不得了,“哥儿,哥儿,别砸了,小心伤着你自个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