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修永一怔,面色骤然铁青,“混账!混账!你这是说的什么话!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容钰歪着脑袋叹气,“父亲年纪大了,忘记了我没读过几年书。
”
少年语气轻描淡写,又暗藏故意嘲弄,把容修永气得要跳脚。
纵然他是文人,也远没有如此牙尖嘴利。
他左右巡视一圈,墨书以为老爷要找东西打容钰,吓得跟着容修永一起转圈,把能拿起来的东西全挡住。
容修永又气得吹胡子瞪眼,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喘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情绪。
“我问你,在扬州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,为何你二哥会被抓起来!”
“哦,原来父亲是担心二哥哥。
”容钰垂眸,把猫抱到腿上抚摸,“那父亲一定听说二哥哥和三殿下的传言了吧。
”
容修永面色一僵,他怎会没听过那传言,为着这事,御史台连着参了他三天,皇帝更是在朝堂之上,当着百官的面狠狠将他训斥一番。
斥他教子无方,门风不正。
要知道对于自诩清流的文官来说,这八个大字足以将他容家钉在耻辱柱上,遭世人唾弃。
好在皇帝近日龙体抱恙,半个月都没有上朝,容修永也免于面对其他同僚。
可即便如此,外面那些风言风语、轻蔑的目光和嘲讽,仍然穿透厚重的容府大门,时刻萦绕在容修永耳边,让他如坐针毡。
嘴唇嗫嚅了半晌,容修永高声道:“那都是谣传!”
容钰直接戳破他的遮羞布,“没人在乎到底是真是假,父亲,重要的是皇上信了,那就是真的。
况且,也不见得就是谣传吧。
”
容修永颤着手指容钰,“我现在没跟你说这个,我在问你,你二哥为什么会被抓起来,是不是你搞的鬼!”
容钰的手一顿,不小心拔掉一根猫毛,猫猫用尾巴抽了他一下。
容钰安抚地揉揉,低眸轻笑,“父亲真是高看我了,谋逆之事,我怎插得上手。
”
谋逆二字一出,满屋死寂,容修永死死盯着容钰,瞳孔震颤,“你、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!”
容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容修永,一字一顿,“谋、逆。
”
“父亲还不知道吧,太子任钦差下扬州查案赈灾,不幸染上时疫,容玥手握时疫药方却秘而不宣,导致太子差点薨逝,此举可与谋逆无异啊。
”
容钰低缓的嗓音响在容修永耳边却仿若惊天炸雷,让他瞬间身体僵硬,面如土色。
“怎、怎会如此,怎会如此……”容修永嘴唇颤抖,呆呆念叨着,衣领都被冷汗浸透。
“老爷,喝茶。
”墨书适时递上一杯热茶。
容修永怔怔地接过,手一抖,茶杯“啪”地碎了一地。
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