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深处翻涌着漆黑如墨般的戾气。
容钰难以形容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,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伤害了,这让他有一种被入侵领地一般的暴怒。
又或许有更深层次的原因,他不愿意去想。
他更气卫京檀不信任他,事到如今仍然不对他坦白,他也气自己身有残疾,整日困囿于宅院,不能肆意反击。
他已经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、要耐心,要等待时机,可为什么烦心事还是不断朝他涌来,为什么还要逼他。
容钰的大脑仿佛被一团混乱的硝烟充满了,呛的他头昏脑涨。
又好像身体被一块巨大的秤砣拉扯着坠入深海,眼前尽是一片扭曲和混沌。
他想发泄、想大喊大叫,可是他一张嘴,就有无穷无尽的海水涌入他的喉咙,挤压着他的内脏,让他几乎窒息。
他抓着卫京檀的衣襟,两只拳头攥得青白,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,口中不成句地喃喃,“为什么不听我的,为什么不相信我。
”
卫京檀抱紧了容钰。
这是容钰今天内的第二次发作,明明刚才玩珠子的时候还很快乐来着。
卫京檀意识到,容钰的情绪失控愈发频繁了。
他轻拍容钰的后背,“我不是不相信你,是我干的事太肮脏,我希望你能干干净净的。
”
容钰又挣扎起来,揪着卫京檀衣领,“卫五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吗?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干了什么事吗?你让我干净我就干净吗?啊?!我是一个人,不是你养的鸟儿!你要么信任我让我帮你,要么就滚远点别来找我!”
推搡中,卫京檀的伤口又崩开了一点,他眉头轻皱,嘶了一声。
很小的一声,容钰却停下来,看着他。
卫京檀说:“好疼。
”
容钰垂眸,目光放在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上,声音冷漠嘶哑,“你活该。
”
他在一瞬间收敛了脾气,眼神变得死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