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书小跑着出去了,容钰就坐在床上发呆,眼瞳里映着微弱的烛火。
他微微直起身子,伸长手臂够到了案上的剪刀。
金色的小剪子,尖端上有凝固的蜡油。
他垂眼凝视,眸色晦涩难辨,然后抬手剪了剪烛心。
火苗一下子跃得老高,照的方圆几寸都明亮不少。
“哎,哥儿,您别动,我来我来!”墨书进屋赶紧将饭菜搁到桌上,拿过剪刀去剪烛心,边说,“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,别伤着您。
”
墨书把屋里所有的烛灯都点燃,房间顿时亮如白昼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容钰问。
“刚打过四更。
”墨书回答,他服侍容钰擦手擦脸又漱了口,然后搬一个小桌子放在床上,把饭菜呈上去。
容钰想,那就是凌晨一点了。
墨书揭开小盅的盖子,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,“老太太晚间送来的鸽子汤,一直在火上煨着的,这会儿肯定好吃,您快尝尝。
”
容钰看着这道鸽子汤,眸光微闪,“你吃饭了吗?”
“吃了呀,天黑那会儿吃的,我还叫楚檀一块儿吃,他非要睡大觉。
”
容钰:“……”
墨书又想起下午的时候,容钰精神异常的模样,他心里担忧,又踟蹰忐忑,怕刺激到容钰,最后值只得小心翼翼地问,“公子,您是由什么心事吗?”
公子以前也有过暴躁发怒的时候,但都是抽打下人,把怒火发泄出去。
可是最近好长一段时间,公子除了抽楚檀以外,都没有打过别人。
看起来也好像平和许多,可是他总觉得,公子不开心。
墨书很担心,“哥儿,你以后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打我、骂我,打楚檀也行,不要憋在心里了,会憋坏的。
”
容钰看着墨书,弯了一下唇,“我没事。
”
“您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。
”墨书闷闷地坐在容钰脚边的地上。
饶是他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,也看得出容钰在强颜欢笑。
墨书也不高兴,公子要像以前一样多好呀,生气了就随便抽人,摔东西,起码让他觉得公子是鲜活的。
可是现在这个,简直就像一只缥缈的影子,明明就在眼前,却感觉离得好远。
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,只听见烛火燃烧的呲呲声。
容钰小口吃饭,鸽子汤炖的格外软烂入味,入口一抿就化了,他吃了两口,喝了几口汤,感觉胃里不再痉挛,就放下勺子。
“撤下去吧。
”
墨书看着那没动几筷子的饭菜,愁死了,小白吃的都比公子多。
小白是容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