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淡垂下眼,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微微地发着抖。
陆舸这辈子没怕过什么。
可现在,门内的人不过一句软绵绵的“出去”,却让他感觉恐慌。
他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,有点放心不下。
他怕气极后的季眠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回转身,重新敲了几下门。
门内无人应答,陆舸等了两秒,旋开门把手进去了。
卧室里的青年仍然坐在床上,神色如常。
“陆先生。
”季眠缓缓开口,语气比他和陆舸最初认识时还要冷淡。
而从他漂亮的唇瓣里吐出的话语更是无比绝情:“你以后……别再过来了。
”
当陆舸对上季眠微冷的眼神时,立刻意识到: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了原点。
这还不是最糟的。
他再没可能靠近这人了。
陆舸站在原地,有一种把车开到绝路的感受。
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似的,倏地被抛到空中,再猛地坠落下来。
心脏一会儿热得发烫,一会儿却像是被扔进谷底凉了个透。
饶是他再喜欢,这人也不是他的。
“至于么?大少爷。
”陆舸笑了笑,指尖颤得更厉害了。
他不甘心,在季眠身边坐下来,死皮赖脸道:“人的心脏有三百克重,那么沉,多装我一个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季眠只无声地望着他。
陆舸的手攥紧了。
他知道自己在季眠这里是完蛋了,连垂死挣扎的可能性都没有。
如果季眠健康,即使花一辈子,陆舸也会想办法让他爱上自己,咬死了绝不放手。
可现在,陆舸望着床上那道几乎可以用“薄”来形容的青年,嗓子眼猛然堵了一下。
他不想他不开心。
他火大,心脏这颗气球被这股子无名火填得满满当当,仍然是在气自己。
陆舸这人有病,生着自己的气,却偏偏想要无差别扫射别人,尤其是季眠。
他想指着季眠的鼻子凶他,又舍不得。
这种情绪大抵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气急败坏。
一怒之下,陆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