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撞,洒的满桌都是。
数次这般,季晚疏不仅不动气,也不叫温朝雨换到左侧坐下,反倒十分有耐心,等温朝雨夹了菜,她才会把手伸出去,但夹来的菜却不是给了自己,而是放在了温朝雨的碗里。
昨日季晚疏看折子看到半夜,温朝雨也陪她到半夜,今日天还未亮季晚疏就起了,温朝雨倒是一觉睡到大中午,睡了个饱。
她瞧着季晚疏耷拉着眼皮,一副精神不济又强撑着不睡过去的样子,心里有些心疼,又有些好笑。
温朝雨说:“倒是没怎么见你喝过酒,能喝多少?”
季晚疏扒拉着饭菜,明明很饿,却又食欲不振,她想了想,说:“不知道,没认真喝过。
”
温朝雨笑了:“酒还有认真喝的?我这酒不醉人,喝了反而神清气爽,做什么都来劲儿,尝尝?”
季晚疏很听话,将那杯酒饮了,温朝雨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飞上两团红晕,不由大笑道:“有趣,你竟喝不得酒,我从前倒是不知,再来再来。
”
“明知我喝不得还要劝,”季晚疏本就困得厉害,喝了酒就更是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,“不喝了,我下午还有正事要办,不能误事。
”
“怕什么,”温朝雨不以为意,“这宫里头的人没都死绝了罢?凡事亲力亲为没什么不好,但也没那必要,你日后要当掌门,就得学着御下有方,哪些事自己做,哪些事交给旁人去做,这都是学问,你急又有什么用?”
季晚疏说:“这我当然知道,但做人做事都得脚踏实地,万事开头难,但往往开头才是最能积攒经验的时候,我此刻也不是不能偷懒,但那于我无益,能自己做的就还是得自己做,如此日复一日,熟能生巧,将来才知事情轻重缓急,才能做到心中有数。
”
“这我也知道,”温朝雨瞧着她,“但你近段日子每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上,再这么熬下去,身体垮了怎么办?”
季晚疏说:“那也没办法,先熬着罢,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。
”
温朝雨看了看她,忽而起身道:“你接着吃,我去去就来。
”
季晚疏目露疑惑,温朝雨给了她一个笑,随后推门行了出去,等季晚疏吃完了饭,温朝雨又回来了,云淡风轻道:“我问过陆怀薇了,下午的事也不是非得你亲自出马才行,我让她带着白灵去做,你稍后哪儿都不必去,就在房里给我好好睡一场。
”
季晚疏顿了顿,犹豫道:“她们俩也累着呢,一点不比我轻松,怎么能把事情都推给她们?”
“你都累成这样了,我看不过去,”温朝雨拉着季晚疏的手,按着她在榻上坐下,“放心,有什么事我会盯着,再说还有满江雪在,你安安心心睡个好觉,别管旁的了。
”
季晚疏长长吐了口气,也未再坚持,温朝雨替她宽了衣,季晚疏便全身脱力般地仰首倒去了被子里,温朝雨俯身凑近她,闻到她身上的酒气。
这人分明没喝多少,吐息之间的酒气却是大得很,温朝雨鲜少见到季晚疏这般微醺的模样,便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,少顷过去又在季晚疏唇上轻轻吻了吻,待她直起身来要离开时,季晚疏却又伸手把她拽了回去,将温朝雨塞进了自己怀里。
“别走,”季晚疏声音轻浅,闭着眼睛道,“你要去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