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这小辈倒是会说话,便与他多聊了几句,“再说修缮衣冠冢,那也是芝兰在安排,我成日忙里忙外,倒是无暇顾及此处,你这话我多少受之有愧了。
”
那男弟子笑道:“怎么就受之有愧?弟子尚且记得去年寒冬时,惊月峰的暗卫师兄们也来此翻修过衣冠冢,那会儿师叔下了山,想来应是掌门您发的话,其实哪有这必要?我们这儿既是专门看护观星台的,有什么活儿就该我们几个自己着手,掌门以后直接使唤我们便是,领了月俸就该做好本职,若让别的弟子代劳,我们可过意不去。
”
谢宜君听了他这话,眉头一皱,问道:“惊月峰的暗卫弟子来这里翻修过衣冠冢?具体什么时候的事?”
那男弟子意外道:“掌门不知?”说罢掰着手指头算了算,“正是姚定城那批难民出事的时候,那阵子师叔和尹师姐接了梦堂主的请柬,要赶去魏城参加机关大会呢。
”
谢宜君稍稍后仰,靠去了椅背,沉吟道:“当时难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,我为着云华宫在江湖上急剧下滑的名声愁得觉也睡不着,哪来的心思让人修什么观星台?”她瞧着那男弟子,又问,“你们亲眼看见的?那几个暗卫弟子可有说过是奉了谁的命令?”
那男弟子像是没想到谢宜君居然不清楚这事,惊疑不定道:“是一个师兄半夜起来上茅房看见的,但也只是凑巧看见他们带着铁铲离开,并没当回事。
我们第二天听闻后便去看了看衣冠冢,发现那地方的积雪都被清理得很干净,是特地翻修过。
虽然不知暗卫师兄们为何要半夜去翻修,但弟子们想着他们也算是好心,倒是把我们该干的活儿给干了。
当时师叔不在,能调动暗卫弟子的不就只有掌门了么?怎么您倒像是一点也不知道……?”
谢宜君听他如是说来,神色微变,将手里的账簿一丢,赶紧原路返回匆匆行到了满江雪跟前,问道:“暗卫弟子去年半夜来此翻修过衣冠冢,这事你知不知道?”
满江雪端详她片刻,蹙眉道:“暗卫弟子?”
“我方才听办事房的弟子提起,说他们是在你和尹秋前往魏城的那段时日来的,”谢宜君面有恼色,“这事没人往上报,我也没听到消息,如今想来,他们必是在当时就将圣剑移走了!”
满江雪静了须臾,沉声道:“这事我没听说。
”
谢宜君一拂袖,来回踱着步子,压着火气道:“便是那时听说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,圣剑就在宫里,这是后来才知道的,他们提前将圣剑转移了地方,为的就是防止将来会被我们得知。
芝兰死后我还曾想过会否是她说了谎,其实圣剑根本不在观星台,眼下才知她所言为真,但也早早就错失了先机……好一个未雨绸缪,把我们耍得团团转!”
满江雪示意她稍安勿躁,说:“那也没什么,左右圣剑都已被移走,这事除了能证明我们之前的猜想以外,对揪出那人并无半分作用。
”
谢宜君眸光一转,看向满江雪道:“你知道方才那弟子还说了什么?”
满江雪目露探询。
“你人不在宫里,能够调动暗卫弟子的人就只有我,谁听了都得这般想,”谢宜君一声冷笑,“好得很,怀薇与芝兰都间接当过替罪羊,这回那人是要直接冲着我来了。
”
满江雪垂下头,看着手里的凝霜,指腹在那锋利的薄刃上轻轻抚摸着。
满江雪说:“表面上看是如此,但细想之下,能够调动暗卫弟子其实与谁的身份无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