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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岑之前用内力逼出酒水时,在路上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,只是他当时并未多想,单以为自己是酒喝多了一时半刻难免头晕乏力。
而他此刻运了功,那药效也就来得快,傅岑竭力推着那铁牢,不多时便觉心慌气短,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凝滞,根本由不得他控制。
那铁牢四四方方,均是用玄铁所造,甫一坠落于地,埋藏在地砖之下的锁扣便经受力冒了出来,严丝合缝地扣着四方铁杆,要想把这东西生生举起来那是痴人说梦,若是徒手打烂,以傅岑此时的状态,同样是天方夜谭。
“你想杀了我不成?”傅岑怒极反笑,倒是飞快冷静下来,“就算你杀了我,明月楼也不可能是你的,我哪怕就是死在这里,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当上楼主!”
梦无归缓步朝他靠近,温声道:“你又错了,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楼主,”她说着,抬手将面纱揭了下来,“能当楼主的人,从始至终都只有你的女儿傅湘一个,你还不知道罢?她也是我的徒儿,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能长途跋涉回到金淮城寻亲?没人帮她,她怎么找得回来?”
瞧见梦无归的长相,傅岑面露惊疑,失声道:“你……你是沈曼冬?”他心头震骇,认真看了梦无归一会儿后又改口道,“不,你不是沈曼冬,你与她长得这般像,你到底是谁?!”
“你不必知道我是谁,我是谁对你来说也不重要,”梦无归笑了起来,“你只需要知道,今日你绝不会活着离开这里。
”
她说罢,抬手打了个响指,身后的弟子立即会意,行到墙边转动了一只灯盏,傅岑只觉脚下一颤,像是有什么机关运作起来。
他急忙抓着铁牢将自己悬空吊起,只这一下的功夫,便见他方才站过的地方突然间朝下坍塌而去,那地毯之下竟然别有洞天,早就被挖空了。
“你!”傅岑咬牙切齿道,“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!”
梦无归对他的谩骂无动于衷,只是扭头唤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出来。
”
弟子们纷纷站去一侧,人群后方,阿芙抱着她的弯弓蹲在墙角,一双眼睛明明没有流泪,却是又红又肿。
“杀了他,”梦无归看着阿芙,云淡风轻道,“这人已是笼中之兽,翻不起什么水花,你要么放箭将他射杀而死,要么将他击落下去,底下的水里掺了化尸粉,他掉下去就会被溶成渣子,你想他怎么死都可以,全凭你自己的主意。
”
阿芙纹丝不动,眼里流露出惊恐与茫然。
“杀了他!”梦无归没有耐心哄着她动手,厉声喝道,“你不杀他,就证明你与你师姐才是一条心,你之前说什么都听我的,空口白言算不得数,你得用行动证明给我看,快放箭!”
阿芙禁不住浑身发抖,唇齿都在打颤,泪水一瞬蓄满了眼眶,却不敢流出来。
她近乎乞求地看着梦无归,哑声道:“师父……我、我做不到……”
梦无归眼神冰冷。
“您别逼我……求您了!”阿芙忍了又忍,实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,“他可是师姐的亲爹,我怎么能杀了他?我若动手,就成了师姐的杀父仇人,那我往后要怎么面对师姐?她若得知,必然也会杀了我报仇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