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玉佩瞧了瞧,问道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沈忘,”青年颔首道,“不思量,自难忘的忘。
”[1]
听他此言,尹秋眉头一皱,打量他道:“你姓沈?”
“谷里的孩儿们都姓沈,”青年说,“我们都是被义父从各地收养到膝下的孤儿。
”
尹秋大为讶异,猜测道:“难道义父也……”
“这倒不是,”沈忘说,“义父不姓沈,但他到底姓什么,我们也不知。
”
尹秋不由疑惑起来:“你们既是被他养大的,难道就对他一无所知吗?”
沈忘说:“所谓不该问的别问,义父不肯主动说的,我们当然也不会贸然问询,且我就算知道一些关于义父的事,没他的首肯,我现下也不能轻易告诉你。
”
尹秋表示明白,静了须臾复又将那药瓶递给他,说:“那这解药,你还是拿着罢,我相信义父的。
”
“尹姑娘,信任与否全在你的一念之间,这药我还是不能收,”沈忘道,“义父再三叮嘱过,我不好擅自违逆他的意思,你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,到时候尹姑娘大可亲手将解药赠给义父。
你放心,他现在很好,谷中也有很多人在照料,那蛊毒眼下解不解都无伤大雅。
”
尹秋只好将那药瓶又收起来,叹气道:“如此……也好。
”
“话已带到,我该走了,”沈忘说,“尹姑娘,你深陷危局,要多加保重,我们不能随时随地护着你,在那人露出马脚之前,你千万要当心。
”
尹秋冲他抱了一拳,感激道:“多谢,你下山时也要当心,可不要被旁人发现,更要留意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你。
”
“我明白,”沈忘回了一礼,当即跳窗而出,回眸道,“那么往下我就不再来惊月峰找你了,有什么事就去香粉铺子商谈。
”
尹秋点头应下,目视着沈忘朝枫林行去,直到人影彻底消失不见,她才关了窗,拿着那玉佩转去了沉星殿。
·
“所以,芝兰虽是公子梵杀的,但那一发冷箭却不是他叫人放的。
”满江雪披了衣,将寝殿里的灯盏一一点亮,与尹秋在矮脚几边相对而坐。
“那位少侠的确是这么说的。
”尹秋把玉佩搁在桌面,推到了满江雪面前。
夜深阑静,春夜里浮动着不知名的野花香,满江雪漱了口,喝了杯浓茶提精神。
她将那玉佩瞧了两眼,说:“那日我们两人已经落下悬崖,事发过程我并未看见,但醒来后听晚疏提起过,芝兰中箭坠崖后,她第一时间去追踪过放箭人,但当时雨势太大,视线受阻,她不仅找不见人,也半点痕迹也难发觉。
”
尹秋说:“有暴雨冲刷痕迹,那人自然会藏得很隐蔽,便是季师姐也难以将他抓住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