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!”
阿芙被她这番话吓得面色发白,两只眼睛一瞬就红了,却不敢哭出来。
“我沈曼真靠过谁?又依仗过谁!”梦无归眉目生寒,语气逐渐变得凶狠,“我摸爬滚打走到今日,凭的就是势要复仇的决心!当年我亲眼看见冬姐死在那人手里,又亲眼看见如意门在火海里烧成一片废墟,别说是傅湘,也别说是你,便是要我自己粉身碎骨,赴汤蹈火,只要能杀了那人,我都在所不辞,绝无退缩之意!你这时候知道怕了?当初我把你从难民堆里捡回来时跟你说过什么?你可还记得你发过的誓!”
阿芙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,连忙双膝一弯跪下地去,拽着梦无归的裙角道:“师父别生气……我知道错了,我不会忘的!师父的养育之恩我此生都不敢忘,我听您的就是了……我一定听您的!”
“此仇不报,我愧对沈家列祖列宗!”梦无归一脚将阿芙踢开,恨声道,“还不快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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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快去?”
满江雪在屏风后更着衣,对盘腿坐在窗下的尹秋说:“早上刚醒就说要看看那竹枝还在不在,怎么磨到这时候还不动?”
云华山没有落雨,年节过后的这几日也未再落雪,院子里的枫树掉了不少残叶,尹秋倚在窗边煮着茶,闻言叹气道:“不看了,已经好些天过去,我想义父可能不会再来了。
”
满江雪个头高,立在屏风后也能依稀看清她的眉眼,她偏头朝尹秋看了一下,说:“既然他说过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种话,那就证明他的确是有备而来。
眼下没有动静,姑且可以当作好消息,你再这么愁眉苦脸下去,这个年很快就过完了。
”
尹秋说:“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,却连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,我良心难安,”她说完这话,算了算日子,“而且今日都已经初六了,白灵怎么还不回来?我真是要担心死了。
”
满江雪换好了衣裳,从屏风后头绕出来,在尹秋对面落了座,说:“你担心也无用,不如将心态放好一些。
”
尹秋控制不住忧虑,又是一声叹息:“我就是怕傅湘真的出事,她若没事,白灵应该尽早赶回来报信才是,可她这一去耽搁了这么多天,说不定是傅湘真的遭遇了不测,我又要顾着义父可能会派人来,不方便下山去明月楼看看,就这么苦等着消息,哪能不愁呢?”
满江雪将适才扣好的扣子又解开了,说:“那就做点别的,转移一下注意力,兴许白灵待会儿就回来了。
”
尹秋把沏好的茶推给满江雪,闻言便起身取了药箱来,净了手给满江雪换药。
经过这些天的休养,满江雪脖间那道剑伤已经结好了痂,横在颈侧瞧着十分突兀,尹秋动作轻柔地上着药,见了那伤口不免又闷闷不乐起来:“这么深的伤,可千万不能留疤。
”
“很难看么?”满江雪问。
“怎么会难看?一点也不难看。
”尹秋说。
“要是留了疤,你还喜不喜欢我?”满江雪瞧着她,语气里带了点调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