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无作为。
穆德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要办祭祀大典,向真神祈福保佑西翎子民,这举动真是蠢笨至极,有那银钱铺张浪费,倒不如拨给御敌的军将,镇守边陲。
他是个昏君,你也跟着他昏了头,你作为西翎储君,就该及时阻拦,在旁提点,可你什么也没做,你在祭祀大典的看台上食珍馐饮美酒,暴雨来了你便乘轿而走,躲得比谁都快,我一个养在宫外被父王遗忘的公主,进宫的机会少之又少,只在那一次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,在你口中却成了祸源。
事后穆德命我进宫见他,我向他当面提出了建议,他那般动怒,一眼都不肯多看于我,尔后西翎国破,他却又想起让我去和亲休战了,在你们父女二人眼中,我就这般轻贱不成?”
“你放肆!”叶芝兰喝道,“岂容你直呼父王名讳?你这大逆不道之人!”
“不是天要亡西翎,是你们身居高位者要亡西翎,”满江雪蔑视着她,“国破势可挡,天命犹可违,怕只怕不敢抗争,只敢怨天尤人。
我有本事逃出永夜,你没那本事,便怨不得我,但凡你肯为西翎着想,肯在侧辅佐穆德,永夜虽强劲,却也不是不能抵御,敌军在次年才举兵进犯,那一年里,你与穆德做了什么?一众臣子又做了什么?你们只会等死,也只会在沦为阶下囚后找个寄托怨恨的冤大头。
”
狂风乍起,雷声接踵而至,天际边撕扯开两道银龙,霎时间照亮了灰暗的人间,又在下一刻遂然熄灭。
叶芝兰身形踉跄,脚步趔趄,她脸色发白,被满江雪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。
眼见满江雪言辞犀利,半点情面也不肯留,谢宜君听得后背直冒冷汗,赶紧道:“江雪!你忍一忍罢,莫要将她激怒了!”
“是她在激怒我。
”满江雪毫无退缩之意,定定地直视着叶芝兰。
“你,你……”叶芝兰神情悲恸,原本维持着年轻的面孔忽然间生出了几分违和的苍老,她快要将手中那管竹笛捏碎了,厉声道,“你知道我在永夜王宫过的什么日子?你知道我们剩下的人经历了什么?你知道……”
“我没兴趣知道,”满江雪无情地打断了她,“我和你们除了不可分割的血缘,与陌生人无异,我便是接受了和亲,你们也终归是死路一条。
且我那时才十岁,能带着我母亲逃出去已经是历经了九死一生,我连母亲都救不了,更遑论你们。
造成这一切的人也不是我,你来找我寻仇,无非是要寻个人泄愤罢了,而你能对小秋下手,也能证明你早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,如意门的灭亡定然也与你有关系!我不找你算账是你藏得深,而今你敢堂而皇之露面,你就别想再活到明日。
”
叶芝兰倏然仰天大笑:“怎么,你还想杀了我?”她拽了拽腰间的绳索,半空之上的尹秋即刻晃动起来,“你敢杀我吗?你又要怎么杀我?”
满江雪摸到了凝霜,将剑柄握得咯咯作响,旁边温朝雨也禁不住唾骂道:“疯子!你简直与那阴沟里的蛆虫不相上下!所谓冤有头债有主,谁害的你,你就找谁去,关满江雪什么事?又关尹秋什么事?你若当真有本领,就去把永夜国一网打尽,为你父王和你自己报仇雪恨,还嫌你害的人不够多!”
“你们快别说了”谢宜君心急如焚,“真把她惹急了,你们谁能将尹秋救回来?!这种时候还斗什么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