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年离开的时候,这地方还是拿给那些老头儿老太婆讲经论道用的,”温朝雨瞠目结舌,“怎么如今成了这副鬼样子?我怎么不记得云华宫有这么多师祖!”
谢宜君离得远远的,站在边上半点也不想靠近,闻言答道:“废话,你也不想想你畏罪潜逃多少年了,天池路途遥远,宫里每年前去祭拜都兴师动众的,我是为了弟子们方便祭拜才将此处改用。
”
温朝雨说:“那也用不着搞这么多罢!云华宫哪来的一百多个师祖?”
谢宜君说:“除了祖师爷,便是历届掌门人,外加各位师叔祖全在这儿了,”她说着,瞥了温朝雨一眼,“你若不是紫薇教来的卧底,等你百年之后,也是有资格在此处立块碑的,不过现在你就别想了,你要是死了,我连埋都不想埋你。
”
“谁稀罕,”温朝雨不屑,“我要是快死了,自个儿找个景致好的山头一跳,年年听风看雪,比埋在这里舒坦。
”
薛谈扛着几把铁锹,见此场面也是吓了一跳,小声同温朝雨道:“护法……这也太多了罢?我们加起来才六个人,每个人至少得挖十来个,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去?”
温朝雨说:“哪来的六个人?你看这位尊贵的掌门像是要动手的样子吗?”
谢宜君直白道:“我肯答应你们开坟已是下了莫大的决心,要我亲自动手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,你想都不要想!”
“本也没指望你!你就是懒!”温朝雨取了把铁锹,跃跃欲试道,“那就别废话了,开挖!”
她说罢,头一个朝场中行了过去,踹翻墓碑便开始铲土,谢宜君见她动作粗鲁,不仅拿脚踹,还将那木牌随意扔到地上,不由气得眼冒金星,简直要当场厥过去。
季晚疏挑了个离温朝雨最远的地方,也默默开始刨坑,尹秋接过薛谈手里的铁锹,对满江雪说:“师叔和掌门一起休息罢,这种事我们来便好。
”
满江雪解了外袍,也取了把铁锹握在手里,说:“无妨,我在这方面没有忌讳,你身上还有伤,累不得,你去坐罢。
”
夜晚的山巅寒风更甚,那四角宫灯罩了灯罩,但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,烛火飘摇,映出一地纷乱树影。
满江雪袖口微卷,握着铁锹的手骨骼分明,白皙的肌肤上布着清晰筋络,瞧着修长美观,又沉稳有力。
尹秋在暧昧不清的光线里看着那双手,眼前骤然闪过了很多个画面那双手牵过她,抱过她,抚摸过她。
为她梳过发,添过衣,还为她拭过泪。
那是她见过最漂亮也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一双手。
尹秋不禁轻轻笑起来,放低声音说:“师叔的手,应该是拿来握剑才对,怎么能拿这些东西?与你不合衬。
”
满江雪的确从未做过这等事,她幼年时期虽然被母亲管教得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