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片刻后才道,“后来我就在紫薇教住下了,过了一年我偷偷回到家中看过一次,发觉我爹娘过得很好,成了那地方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,不仅住上了富丽堂皇的府宅,还每日都到城外布棚施粥,人人都说他们夫妻俩是大善人,名声好得很。
”
季晚疏敛了敛眸子,问:“你不是说你爹娘早就过世了?”
温朝雨哂笑:“骗你的,我单方面当他们死了,毕竟他们也一定认为我死了。
”
季晚疏深深地凝望着她,一时没了言语。
温朝雨又说:“再过了几年,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,”她分明是笑着,可脸上的笑却并不像是发自真心,“不过我听说那孩子是他们在观音庙里收养来的,据说我娘后来怎么都怀不了身孕,这可能就是报应。
”
言毕,她将季晚疏从怀里推开,抽身道:“对于我来说,云华宫不过是个短暂停留了几年的地方,紫薇教才是我真正的归属,你也不过是与我有了一段本不该有的师徒情分,但也已经十年过去,你趁早放下罢,何况我和紫薇教的渊源也已经告诉你了,往后你就别再缠着我,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去。
”
见她这就要走了,季晚疏极力提了几分力道,拽着温朝雨不肯松手,哑着嗓子道:“我缠着你,并非是因为这个,我只是……”
温朝雨回头看着她:“只是什么?”
季晚疏嘴唇噙动,心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,她观察着温朝雨的表情,半晌才闭上双眼,沉声道:“我只是想知道,当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再走,”她眼睫微颤,指节发白,“哪怕你告诉我你要去紫薇教,我也不会拦你,但凡你跟我说一声,我心里也好受点,你……怎么说也是我亲自挑的师父,就算有天大的事,你也万不该一声不吭地扔下我。
”
像是一粒石子落入了深谭,泛起了层层细密的涟漪,温朝雨心中五味杂陈,堵得厉害,她沉默片刻,直视着季晚疏说:“那我现在就告诉你,我之所以不告而别,是因为,”她顿了顿,别过头去,“是因为我自认为没有跟你打招呼的必要。
”
听清她说了什么,季晚疏一怔。
“师父是假的,徒弟也是假的,”温朝雨维持着不看季晚疏的姿势,“一切的情分也都是假的,我没有入戏,你却当了真,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。
”
她说完,使劲挣开了季晚疏的手,转过身朝楼外行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