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处置了赵王,顾凌洲便回府,闭门不出。
谢琅道:“有皇帝遗诏在,你登基顺理成章,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态度与眼光,为何要特意来这里?而且,顾凌洲当众处置了赵王,可见并不支持赵王登基。
”
“那也不意味着支持我。
”
卫瑾瑜用残酷平静的语调道:“没有赵王,未必找不到其他宗室血脉,我毕竟不算萧氏皇族正统。
你我无论谁来做这个皇帝,想要朝局稳定,都不能忽视顾氏的力量。
”
谢琅便问:“如果你这位昔日恩师,不支持我们呢,你会主动放弃么?”
“自然不会。
”
出乎谢琅意料,卫瑾瑜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你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,好不容易将命运掌握在自己之手,我岂会将我们辛苦打下的成果,拱手让与裴氏、韩莳芳或其他人?”
“我没有那么软弱,更不会背刺你,背刺跟随你一道浴血奋战的将士。
”
“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支持,最多走得辛苦一些,慢一些,至少,我们能主宰自己的命运,而不必在被他人鱼肉。
”
谢琅笑了起来。
卫瑾瑜问:“笑什么?”
谢琅道:“你知不知道,就凭方才那几句话,我真的要为你沉沦了。
”
卫瑾瑜没有理会他的油嘴滑舌。
他自幼长于深宫,见惯了尔虞我诈,也尝尽了人情冷暖。
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权力之争的残酷与无情,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。
他不能退。
夏日天气变幻无常,天空忽飘起霖霖清雨。
被晾在宫门口的百官面面相觑,望着淡定卓然立在最前的梁音。
有官员忍不住问:“梁尚书,这新君到底什么意思?不接玉玺,也不行册封大典,该不会要临阵变卦吧。
”
大部分官员当然不服气卫瑾瑜这个长公主血脉来继承大统,但整个上京包括宫城都已经由谢琅所率西北叛军占据,梁音又手握先帝遗诏,他们再不满,再不乐意,也没有反抗余地。
谁让自古成王败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