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下官以为,收复西京之事,宜慎之又慎,不可操之过急。
”
“理由呢。
”
这回是顾凌洲开口问。
苏文卿恭谨答:“一则,西京占据天险优势,想从正面攻破落雁关,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。
如果强攻,势必要付出惨重代价,且最终未必能够功成。
如果不从正面强攻,只能绕行,可西京四面环山,狄人占据西京这些年,布置重兵,设置重重关卡,还将西京旧日的烽火台利用了起来,想要在狄人耳目下绕行,亦是困难重重。
”
“再者,想要将西京十三城全部收回,只靠数万兵马,恐怕远远不够,至少应该等到北境与南境战事结束,国库充盈之际,合举国之力而为。
”
“不过,这在下官看来,依旧不是上策。
”
顾凌洲:“你心中的上策为何?”
苏文卿道:“与其付出惨重兵力强攻,不如继续施以怀柔之策,从内部分化。
狄人内部亦有主战与主和两派,如今新王出尔反尔,是受了以霍烈为首的主战派挑拨,若能设法扶植主和一派,一点点弱化瓦解狄人军队战斗力,自可以最小的代价将西京十三城收回。
”
不少官员都频频点头。
一道声音却道:“苏大人所言法子,的确足够稳妥,只是这样的稳妥之法,非数十年功夫不能实现。
届时,西京十三城兴许能重回大渊,西京数万百姓,只能寄望他们的儿辈、甚至孙辈,回到故土,为他们上一柱香,建一座坟茔了。
”
这声音清润如玉。
一时,所有视线都汇集到那一身绯色,端然而坐的少年御史身上。
气氛一时变得微妙。
在座官员都明白,苏文卿与卫瑾瑜,这二人堪称本届新科举子翘楚人物,升官速度一个比一个快,大约因为出身不同,平素在朝中,根本没有交集。
这是头一回,二人因为同一问题,针锋相对起来。
且二人如今一个被顾凌洲收为了弟子,一个是深受韩莳芳信任,这般当庭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