账册当宝贝,心心念念要入督查院鸣冤。
二则,袁放若真有雇凶谋逆的本事,也不至于落魄成眼下这般模样。
到底是他大意了,怎么就没想到,那样重要的账册,裴氏怎么可能让裴安随身携带。
就算裴安真有急事要带着,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袁放偷走。
皇帝遇刺,是裴氏给袁放的最后一击,也是致命一击。
然而裴氏是如何笃定袁放就在猎场里的。
思来想去,只有一个可能,袁放从苏宅逃出后,便暴露了踪迹,被裴氏眼线发现。
裴氏顺水推舟,设下如此歹计。
然而还有一件最令人费解的事。
裴氏既打算用这种手段将袁家斩草除根,上一世为何没动手。
上一世袁放逃出西南后,便不知所踪,难道是因为没有他这个故交在上京,所以半路上改了主意?
这间隙,雍临已将外面情况简单讲与袁放。
袁放至此也幡然醒悟,明白自己是被人当做对付袁家的靶子利用了,既悔恨又愤怒,最后只能放下所有尊严,抓着谢琅衣摆哀求:“唯慎,你救救我,我不甘心啊。
”
谢琅道:“裴氏既笃定你在猎场里,只怕天亮之后,锦衣卫就会开始搜帐。
”
雍临也正担忧这个问题。
“袁公子待在这里,只有死路一条,可世子如今也是待罪之身,无法随意离开营帐,又如何带袁公子离开。
”
袁放颓然绝望:“到底是我连累了你。
”
谢琅忽问:“你确定,裴氏有倒卖军粮,暗中盗采朝廷银矿的恶行么?”
“千真万确!此事在西南甚至不是什么秘密,只因裴氏势大,无人敢说罢了。
”
说罢,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破烂的羊皮纸,展开给谢琅看:“这上面用朱笔标注的两处地方,便是其中两处银矿所在。
”
大渊国法,所有矿产无论类别,结归朝廷所有,盗采银矿,多半是为了私铸银钱,是谋逆大罪。
“这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
“我、我逃跑路上自己画的。
”
“你亲眼见过这两处矿场?”
“不仅见过,还与里面的杂役交谈过。
”
谢琅沉吟须臾,道:“既如此,兴许,还可以搏一搏。
”
“你可是设法带我去见顾凌洲,让督查院派御史去西南查?”
谢琅摇头:“那是正常途径,太慢了,你如今担着谋逆罪名,别说见顾凌洲陈情,只要露面,恐怕就会立刻落入锦衣卫之手。
”
“那如何搏?”
谢琅道:“若裴氏真有谋逆之心,这世上,除了顾凌洲,有一人,会更愿意出手帮你。
”
只是这事要成,还要看另一个人愿不愿意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