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一辈子逃犯了,他好歹也是个忠臣之后啊。
”
谢琅默然。
上一世,谢氏境况,和如今的袁氏,何其相似。
只是如今袁放,还能求助他,求助二叔,尚有督查院这根救命稻草可寻,那时的谢氏,因为顾凌洲致仕,督查院遭受打压,却是求神无路,诉冤无门,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。
若不是苏文卿与卫氏虚与委蛇,冒险救他出来,让他得以乱臣贼子的身份报了满门血仇,他也早已沦为昭狱里的一抹冤魂。
“还有一事。
”
崔灏忽道:“那卫三如今虽在督查院就职,此事,你先莫与他提起。
他毕竟是卫氏的人,在此事上,未必与你一条心。
袁放逃来上京的消息,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。
”
谢琅直接回了谢府。
孟祥知他今日回京,特意留了门,到了东跨院,屋里果然亮着灯,顾、李二女官一如既往侯在廊下,见谢琅回来,忙迎上行礼。
谢琅直接进了屋,和外头清寒截然不同,屋里是舒适的薰暖。
卫瑾瑜破天荒没有坐在床帐里看书,而是展袖跪坐在长案后,正认真书写着什么。
他依旧一身素色束腰绸袍,宽袖自然垂落,束发的发带却是一根纱带,浓密纤长的羽睫被烛光笼着,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。
谢琅一路压在心头的沉沉重担忽然就消减了许多。
便抬步凑了过去。
“忙什么呢?”
卫瑾瑜笔尖顿了下,抬头看他一眼,显然并不觉得他们有必要谈论这等私事,淡淡问:“有事?”
谢琅沉默在对面坐下。
嘴角一挑,“这话说得,好像没事就不能聊聊天了。
”
卫瑾瑜道:“你挡着光了。
”
谢琅从善如流地挪开了些。
坐了片刻,忽问:“你们督查院,是什么案子都能接么?”
“自然不是。
”
“那都接什么案子?”
“重案要案,刑部和大理寺解决不了的案子。
”
“那可有不经刑部和大理寺,直接由督查院接手的案子?”
“有。
”
谢琅心一紧,尽量漫不经心问:“什么案子?”
卫瑾瑜笔不由再度顿了下,抬头,以异样眼神看他一眼。
“看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