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胳膊支在桌上,撑着下巴,长而乌浓的睫毛几次碰到下眼睑。
本来没有这么困的,可能是怀孕的缘故,加上吃饱了,入睡速度惊人。
裴清许看着这“不成器”的儿子,刚要开口让他去睡。
萧循先道:“困了?”
裴酌脑子迷糊地看了他一眼,条件反射身子往陛下的方向侧了侧。
往常他困成这样,都是因为萧循,然后萧循就会把他抱到床上。
哪有人困了还要自己走到床上的?
有免费劳动力一定要用。
萧循捏了捏自己的手指,冷静地问:“是不是第一次来太傅府,不知道住哪间?”
“太傅府”三个字像是什么催醒剂,让某只咸鱼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,睁圆了眼睛,坐直道:“对,我还不认识路。
”
裴清许默然一瞬,道:“能走吧?要不要轿子抬你?”
裴酌摇头:“不用不用。
”
太傅和夫人分居,主屋留给了夫人,自己搬去另一个院子。
大宣房屋坐落讲究风水,基本上最好的主屋留给老爷夫人,次好的留给儿子儿媳,如今便是给裴阳住着。
裴酌跟在太傅后面,到了一处地方,院子不大,胜在雅致,符合太傅的文人身份,有一大丛养得很好的绿竹。
萧循微微皱了下眉。
裴酌看见了,目露警告,你可千万别说这里不如你的寝宫之类的话。
萧循一言不发。
裴清许也道:“先委屈你了,明日我便扩一扩院子,将外面的花园也纳进来。
”
裴酌:“没事的,爹,我喜欢小屋,太大了过于空旷睡不踏实。
”
裴清许些许惭愧,儿子他只养到四岁,再一晃眼变成这么大的人,还这么优秀。
萧循道:“老师,我想跟裴酌说一句话。
”
裴酌现在的身份不仅是他的儿子,还是玉京第一学堂的校长,说起来权力也极大,陛下跟臣子说两句话,就是当父亲的,也得避嫌。
裴清许:“先觉,说完你就早点睡觉,我在外头等候陛下,继续商讨科举改革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