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屈从很早开始就存在,排解不掉,全部积在心里,像程诺文这场病,一旦爆发就没有转圜。
他被按在床上。
刚才后背抵着电梯间的扶手杆,压出痕迹,到现在莫名其妙开始疼了,但比不上身体最深的某处,钝刀每天剌一遍,筋连着肉,斩不断更疼。
要是心能打开给他看就好了,“我也不是许方纶。
”
程诺文闻言,像被刺痛一样。
他问,江天禹和你说了多少。
都讲了。
丁昭尽量克制语气,说已了解他们的过往。
程诺文默默听。
他对丁昭提过自己以前的事情。
那些走过的弯路,吃过的苦,他度过了,摆脱了,能够正视,所以不觉得拿出来有什么丢人。
可和许方纶的经历是一道伤疤,翻出来的每个口子都是难以言喻的痛苦,他无法与任何人分享。
丁昭说完,微微喘气,程诺文低头看他,没说话,只是看着。
两双眼睛皆想借室内的昏暗灯光打探彼此真实的想法,最后程诺文先松开手,放开丁昭。
他垂下头,落到丁昭边上,头发戳到丁昭脖颈,痒痒的。
小昭。
程诺文喊一声,贴着他的脸不动了。
有股热量从胸口传来,丁昭强忍苦涩,问:“你吃药迷糊了吗?”
医院开的那些药,程诺文拍照片给他,他一个个查过。
程诺文鼻音厚重,也许是真不清醒。
那天晕倒,他也是在那种场景里才会这么叫他。
对方迟迟不出声,还好呼吸一直都在。
丁昭等着,他看天花板,房顶四周有漂亮的纹路,他一条条数,到几十或者几百的时候,伏在他身上的人突然动了,在他耳边说小昭,你不能跟别人走。
不能走。
程诺文将这几个字拎出来,反复说,又觉得不够,替换成亲吻。
他吻丁昭侧颈、耳垂,再到嘴唇,吻得很碎,很急,仿佛吻不止是吻,程诺文只是在通过这个动作在验证一件事:丁昭仍旧是他的某个臣服者。
只要他愿意吻一吻他,丁昭就会像现在这样,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巨型的玻璃罩中什么都不会干。
他可以任他索求。
丁昭的反应完全符合这份设想。
他服从了。
手臂的环绕,舌头颤巍巍的迎合,都是加深程诺文这一观点的有力论证。
他只是在两人嘴唇分开时,趁着空隙对他说,我没有喜欢江天禹。
我知道。
程诺文肯定他。
你很乖。
室内只开了床头一盏灯,丁昭眼里水光泛滥,他环住程诺文,说我不喜欢江天禹,但我喜欢谁,你不想知道吗。
程诺文略过这个提问,吻一次他眼睛。
丁昭合上眼,“Nate”
“叫名字。
”
“程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