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悔的。
”他忽然轻声说道。
陆照旋凝视着他。
此时此刻,她温顺地半伏着,以堪称平静而温柔的目光望着他,美貌便好似轻烟,丝丝袅袅地散开魅力,若有似无地敲打着旁人的心弦。
而她身上似乎永远有一股足以令人目眩神迷的气势,再温和的目光、再谦恭的姿态,也难以遮掩这份独特的气质,令无根之水般的美貌生出江河万丈,浩瀚折人。
但在她平静与温和的面容上,隐约透露出一二分因他的言语而萌生的惊诧,一如先前那句“你也是我的心魔”。
不知道为什么,哪怕是师兄妹情谊最好的时候,明叙涯也从未有此刻这般如孩童戏谑得逞般的快乐。
他凝视着陆照旋,不放过她因为这些言语而产生的哪怕一星半点的情绪,这些打破她平静淡漠的,哪怕再微小,似乎也十分珍贵。
“但你是会懂我的。
”明叙涯慢慢走近,离她只有十步之遥。
“为了得道,为了变强,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,是不是?”
他好似真心请教,又好似真心认为她认同。
陆照旋沉默地望着他,轻声说道,“对。
”
这是兆花阴教给他们的,陆照旋也却确实真心认同。
也许无情是他们师门一脉相承的天性。
一如兆花阴对慎苍舟,一如明叙涯对兆花阴。
“但有些事,是必然要发生的,这和是否理解无关。
”陆照旋平心静气地说道,“所有迫不得已、反复犹豫,结合到一起,最终都是必然。
”
“我和你不是同路人,也永远不可能是同路人,你再怎么努力,再怎么想改变我,一切也不会改变。
”她说到这里,垂眸微笑起来,“师兄,你是赢家,为什么反而要哭丧着个脸,露出输家的姿态?”
明叙涯立在离她五步之遥。
他没有再向前,低头望着她。
陆照旋半伏着,唯有仰首而视。
她是如此狼狈,但她却在微笑。
而他是如此高高在上,但他脸上干净得不带一点情绪。
“我猜猜”陆照旋轻笑,她的语气是如此不合时宜地轻快,甚至带了点嘲意,“你把师尊当成心魔,日日夜夜想着怎么胜过她,然而任你百般算计,最终发现师尊还是飞升而去,你永远也没胜过她。
”
“你把我也当心魔,希望我认同你、与你走上同一条路,结果我与你的期待相反,你以为可以扭转我的想法,百般筹谋,十几万年过去了,发现我还是不认同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