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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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妹,你感到不甘了吗?”曾经的少年已雄姿英发,野心是他最好的点缀。
青涩褪去,剩下的是无尽的傲慢与冷酷。
他微笑着望着她,好似在看什么掌中玩物,漫不经心,又饶有兴致。
回答他的是沉默的剑光。
“像你这样的人,若不是这样的近乎摧朽的破灭,大概永远也不会感到不甘吧?”他喃喃自语,仿佛对那锋锐无匹的剑光视而不见,“你永远笃信你自己那套,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你隔开,如果不是完全摧毁你习惯的、依赖的、笃定的,你永远也不会变。
”
“所以,你要毁了一切,毁了我?”她终于开口了,寒山映雪、冷泉凝冰。
“我想教你。
”他以无比温柔、无比缱绻的目光望着她,“我才是对的。
”
她的剑光可以分山蹈海,可以斩杀一切宵小,冷得好像寒夜月光,锐得好像怒夏惊雷,然而终有剑光难以逾越的、终有一剑无法破开的。
他为她拢起散乱的青丝,一如年幼时光。
她倚在他怀中,一切渺远得好像一场梦,唯有他的面容无比清晰……
不,或许清晰的不是他的面容。
而是她的目光。
“我的道,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走。
”
“明叙涯,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你是错的。
”
言尚未尽,她已如轻烟飞絮,渐渐湮灭,蝶翅抟风,于天光中消散。
他伸手去捉,却什么也握不住,再摊手,掌心唯空。
明叙涯凝视着掌心,阴骘渐渐凝于眸中,有那么一瞬间,他好似要冷笑,但最终还是没有。
他只是慢慢合拢五指,攥紧了拳,轻声说道,“我不信。
”
***
陆照旋只觉自己好似分成了无数份,在无数不同的人生中轮转,每一个都好像是她,又好像不是她,那样渺远,又这样熟悉。
有时她是执着求仙的凡人,心心念念却求而不得;有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