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宴会更蒙上瑰丽。
珠宫贝阙,与世不殊,黄金作屋瓦,白玉为门枢。
敖正铭奉命掌办一切,他本就是个会搞排场的,此时欲在陆照旋面前卖弄手段,叫后者看看他本事,免得被虎视眈眈的敖锡孟父女或是相、洛师姐妹挤下去,特意请了有些才气名望的修士将这盛景写入诗赋。
“渊宫郁其嵯峨兮,水殿开而宴会。
日既吉而辰良兮,接宾朋之冠珮。
”
“华筵列玳瑁,美酝倾醍醐。
妙舞蹑珠履,狂吟扣金壶。
”
笙歌遍舞、欢声四起中,扁舟一叶过垂虹,陆照旋悄然离开凤麟洲。
“你走的并非寻常路,自要有不同的盘算,你心里该有数。
”宁怀素言犹在耳。
陆照旋走的是玄元同修之道,这瞒得过寻常修士,却绝无可能瞒过问元大能。
宁怀素与她一见,便由此提点,更不必提因纯元弥生符而与她气运有所牵缠的明叙涯了。
陆照旋十分怀疑自家凝婴时,明叙涯或许便已觉察她气息有异。
由此而推,她能在凝婴时与谢镜怜相会,并顺着她指引前去鬼府,最终一路去往沧海岛山海境接下兆花阴传承,或许都在明叙涯算计之中。
仔细想来,无论是她还是裴梓丰,不都是明叙涯的棋子吗?
陆照旋心知肚明,她虽利用兆花阴留下的传承,在六百年内更行突破,却并非消除了明叙涯对她道途的影响,只是另辟蹊径,绕了过去罢了。
若明叙涯稍加动作,她道途便更生波澜,须得花费许多时间精力去解决。
看裴梓丰当时姿态,多半与她差不离。
若再往前追溯,便令人不寒而栗。
秭殊洞天虽未完全开辟,但在流洲显露踪迹也有数百年了。
进入其中的人何其多,为何偏偏是她遇上了纯元弥生符这等转世之宝?
明叙涯布置这一切,也许正是为了兆花阴的传承被她拿下的这一天。
至于究竟是她,还是裴梓丰,甚至于其他棋子,到底鹿死谁手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花落谁家。
明叙涯家。
陆照旋将这一切反反复复串联在一起,忽觉十分无趣。
她曾因谢镜怜的描述而对明叙涯心生警惕,因裴梓丰的遭遇而对明叙涯忌惮极深,因兆花阴与慎苍舟的经历对他颇感不合,又因蜕凡后道途受限而对他无比愤恨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