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外别无可能。
事已至此,福祸皆难逃,陆照旋干脆不去在乎,心平气和地问道。
“我来送道友一桩机缘。
”那身影在天光中难以看清,但语带笑意,分明传入陆照旋耳中。
那是一道清淡的女声。
“愿闻其详?”陆照旋一边调息,平复方才因道法冲突而生之伤,一边泰然问道,好似这突兀出现的身影、莫名其妙要送她的机缘都是寻常事。
那声音中笑意昭然,“你若再强行学下去,便是吐血而亡,也没法更进一步,全是白费功夫,不如放弃这部分道法,只管拣不冲突的部分去学就罢了。
”
“怎么说?”陆照旋听这人似对自家情况无比了解,一时又思索起自家是否早为他人棋子,然而纵使想到这里,她也仍觉没什么大不了,遇上瓶颈竟立刻有人跳出来指点迷津,这还不好吗?
她已习惯了为人棋子,还有利用价值没什么好颓丧的。
“你用了明叙涯的纯元弥生符,便是道法随他,他便是你的天道,你怎么可能去学与天道相悖的道法呢?”那声音悠然道,“他予你重生机缘,你还他以天道之奉,这也很公平。
”
陆照旋一怔,立时想起当初谢镜怜同她所说,待到蜕凡便知处处掣肘。
若说从前陆照旋尚能淡然处之,纵极有可能为弃子,也觉总有解决之法,那这桩事便绝非她所能容忍的了。
有一瞬间,陆照旋只觉又惊又怒,无比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“他想做旁人的天道”。
这惊怒是本能,她厌恶任何意图主宰她的存在。
她的道途只能由她自己主宰,若有谁想越俎代庖,她便必会从他身上踏过去。
这本能有些过于强大,以至于有一瞬间险些夺走陆照旋的理智,让她回到当初朝不保夕、无比艰难的岁月。
然而她能从无数次凶险中逃脱,最重要的便是理智。
“原来如此。
”她彬彬有礼地朝那道身影颔首,似乎在寒暄什么客套而事不关己的东西,“那么,道友有何指教呢?”
那位问元大能似乎很是惊愕了一番,沉默了一会儿,状似无事般道,“我劝你别犯傻,先把能握紧的握在手里。
你能修到蜕凡,毕竟是明叙涯给你的机缘,你也该知足。
”
陆照旋心平气和地颔首,“多谢指教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