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,白发苍苍的老人领来几个熟悉的面孔。
全都是温春最不想见到的面孔。
中学时带头霸凌她的人跟在各自家长后面,或无颜低头,或谄媚假笑。
“温姐,这就是您女儿吧,真像您。
”有家长率先开口,“听说现在在京大最好的法学专业念书呢,真是太优秀了,有您当年的风范。
”
“哪里。
”温执淡笑,“她高中时我刚调来这边,人生地不熟,又工作繁忙,错过了许多成长,不如各位管教有方。
”
那个家长的假笑裂了一秒,很快切换自如。
他拧着躲在身后的儿子的耳朵:“小兔崽子,还不快和小温妹妹道歉?!”
“当年都是我这混小子不懂事,太想和小温交朋友了,可惜用错了方法……”
温执看了眼宴会主人,对视一眼后,对方轻轻点头。
她勾了下唇。
这哪是道歉,是来牵线说和的。
温执没立马接话。
这时,温春拉了下她的袖子。
“没关系。
”她小声说,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
”
“就是啊,不愧是高材生,你看看这肚量!”
“都过去了……”
一群人松了口气,纷纷附和。
几位老人站在一边,对温执赞许地点头,有人走来拍拍她,暗声道:“海阔天空。
你现在算是站稳了。
”
温春听见了,隐秘地替妈妈开心。
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,她看了一会儿温执的背影,转身朝没人的地方走去。
走了好久,才找到一个小窗台。
盆景掩映,温春藏在绿植和窗帘后,趴在关合的彩窗前,擦了擦眼泪。
高一刚开学不久,许望还没有出手教训那些人时,闹得最大的一次,男生骂了她家人,温春忍不住回怼,被扣了一头饭菜。
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恶心的味道,红烧带鱼、鱼香肉丝和清炒西兰花,以及食堂的白色餐盘,绿色筷子。
那天的结果是,温执来学校接她回家,但是几通电话后,她问温春,可不可以忍一忍。
那时温春才知道,欺负她的那个男生,家里正好压了温执一头。
顶头。
温执没有背景,独自带着温春,一步步爬上来。
温春憋住气和眼泪,说:“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