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?上过高光的油画,即使?眼型上挑昳丽,中央却永远只蕴着一团沉黑,看不出光亮,像永远蒙着尘埃的黑色珍珠。
她下?意识多?看了几眼,闻祈意识到什么,周身气压低了一瞬,倏然间掰过她的下?巴让她往前看,杜绝了江稚茵的视线。
他嗓音清冷:“没?坏,听见了。
我也没?什么事要做,顺道跟你一起回去。
”
说着,闻祈勾起她的手指牵上,江稚茵摸到异样的触感,低眼一看,他左手大拇指上缠了一个创可贴,掌心潮湿着,像是?出了一点薄薄的冷汗。
江稚茵没?把实验室里学姐的形容太过于放在?心上,她哀叹一声,懊恼地与他说着闲话?:“早知道今天这?么晒就带一把遮阳伞出来了。
”
闻祈回答得心不在?焉,热风乍起,他漆色的发在?空中翻飞起伏,明明是?热天,但他飘起的头发却仿佛冬天被吹起的雾。
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、隔着几道或圆或方的花坛,赵永伟缓慢收回视线,坐在?电动车上,扣出盒子,从?里面倒出一根烟来。
手都捂上烟头了,他才记起来这?打火机早就没?油了,摁不出火来,于是?又作罢。
边上的同事往驿站里放完快递件,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倚靠着车头跟他聊瞎话?:“你今天不去医院照顾你奶奶?”
赵永伟咬着烟,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里,含糊道:“晚上下?班了去,白天要干活儿。
”
“确实哦。
”同事点点脑袋,“手术费那么多?,现在?肯定缺钱,你筹到了吗?”
说到这?个赵永伟就烦得不得了,他眉心一蹙,连嘴里叼着的没?点燃的烟都给吐了:“筹到一部分吧,我那个妈她给不出来多?少。
”
几秒以?后,赵永伟又抬起眼睛看向闻祈离开的方向,笑了一声,拧着电动车开走了。
金鱼
海城的夏天正式降临,外面的大马路被日光炙烤得滚烫,鞋底轧上去像一脚踩在了炭火盆里。
但?在这样的时节,出租屋里的老空调却坏了,任江稚茵怎么摁遥控器都不吐凉气,反而往她脸上喷出源源不断的热流。
江稚茵无语地关了空调,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,窗帘用?皮筋绑在一起,然?后?在盘腿坐在沙发上给维修师傅打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