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识檐却笑了笑,问:“能接受吗?”
孟新初瞥了对面的俩人一眼,自己斟酌了好一会儿,才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碗筷。
“我怎么可能接受不了。
我就是想啊,你们俩早说你们看得对眼啊,早点让我知道,我高中就把你领回家了好吗?”她白了孟新堂一眼,“省得你们俩蹉跎这么多年,还差点搞出一个终身不娶的来。
”
沈识檐含着筷子笑了,虽然很轻,但孟新堂知道他这是真的笑。
立冬那天,沈识檐听到医院里的护士念叨,才想起来要吃饺子。
中午在病房耽搁了一会儿,到了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了水饺,他随便打了两个菜,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吃着。
身边忽然坐下来了个人,是老院长,虽是副手,但挺德高望重的。
老院长把饺子盘往这边一推,说:“吃两个,多少是个意思。
”
沈识檐笑了笑:“咱北方有什么节都吃饺子,您看今儿立冬吃饺子,过一阵子冬至,还是饺子。
”
虽是这么说着,沈识檐还是伸着筷子夹了一个。
西葫芦鸡蛋馅的,他最爱吃的饺子馅。
老院长就坐在他对面,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不少。
快吃完的时候,老院长忽然问:“我听说之前出了个事,青霉素过敏的那位病人。
他的家属……怎么样了?”
沈识檐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,不发一言地看着对面的人。
他看到老主任有些不自在地夹了一个饺子,滚了满身的醋,却还在接着在醋里来回晃着。
老主任轻咳了一声,似是在提醒什么,可沈识檐始终紧紧抿着唇。
“那个孩子,其实是我家的一个亲戚。
”老院长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,面上有些尴尬和难为情,“我知道这事儿以后,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了,他也跟我哭过好多次。
小沈,我知道今天我不该来说这些话,但是他爸妈求着我非让我来找找你,问能不能跟他家的家属说说,私下里和解这事,赔多少钱他们都愿意。
”
沈识檐的盘里还剩了一口米饭,他一下一下地戳着米饭粒,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孟新堂背着他,他枕在他的肩膀上,一侧脸颊触到的是他肩头的温热,另一侧脸颊触到的,却是冰冷的夜风。
那种温度和情感的反差太大,让他印象深刻,也格外动容。
沉默了很久之后,沈识檐才抬起了头。
“院长,我记得有人说过,医生的错误会随着死亡被埋进地下,只要别人不知道是你错了,你就还是个救了许多人的好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