蹊跷,这笔帐只能算在永翼侯的头上。
几日前,关关曾见祁侯进宫,白了额发鬓角,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。
太后见了哥哥便泪意潸然。
祁侯剧烈起伏的胸膛中看得出怒气,太后把左右随侍都遣了下去。
关关却想留下来听,找了小宫女偷偷睡觉那个旮旯静静蹲着。
祁侯言语冰冷,太后愤然拍案,关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,歪倒在地。
祁侯已动了杀机。
要去杀人的是狼烟,祁侯从前做的是声色生意,自然十分体贴人心,也不知是怎么看出狼烟他缺女人。
关关伏在狼烟胸口,忍不住幽声轻叹:“原来我身价颇高。
”她一阵心急化为无力。
想到永翼侯屠了魏城的事,狼烟已经湮灭的家,他与绡金决裂,投身祁府或多或少有些报仇的心思,她猜到端倪,却不知事情会来得这么快。
夜空中有流萤飞来,擦身而过,人说那是战死亡魂。
狼烟看着那抹路过的微光发怔。
他没变成亡魂,是上天留下一条命,于是伺机报仇。
有了一个绝好机会可以报仇,却开始彷徨,若是他回不来怎么办?第一次他开始怕自己的命不够硬,第一次他觉得手中剑太沉。
若是他回不来,她做她的公主,然后一世恨他。
狼烟觉得自己可笑,他与绡金同样有着复仇的执念,绡金的苦楚他最明白,他想让绡金放下仇恨,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。
夜风拂过,狼烟心头萧索了起来。
道理很明白,但放不放得下与道理无关。
风贯穿了兰陵阁的回廊。
听见关关娇嗔道:“快抱我进去,我要冷死了。
”她细润的手已圈上他的脖子,他心神一恍,低头看她,欲选豕。
狼烟对自己说,若是她掉了一滴泪,他此刻就带她远走,就算外头有三千守备。
关关见他不动,抬头看他问:“怎么了?”
“百里......”那双清亮的眼满是无邪,不起水雾。
狼烟看着不舍,收拢胳膊,将她圈得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