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烟飞身入堂,手中长剑当胸一横。
两方相持,一方气盛,一方人多。
忽然一人走入院中,说道:“表小姐受惊过度,请好生歇息。
”正是府中大统领庞邕。
堂中幽暗,看不清堂上的人脸,这一袭白衣在身,倒有几分像那个忽喜忽噌的女人。
她曾一记鞭子打在他身上,怒道:“挡我者,死!”眼里的哀婉倔强,是让人忘不了的风情。
她怕是连刀都不会握,庞邕却不敢逆她的意,不是怕“杀”这个字,只怕她生气,见她伤心,觉得心都空了。
庞邕怔了怔,看向狼烟道:“此事待我禀过侯爷后,侯爷自会裁度。
”
说罢,他又让钱茂带人把巫神给抬了出去。
庞邕一向威武逼人,钱茂虽有微辞,却不敢违抗。
关关只道“哼”了一声,吩咐道:“关门。
”
大门吱吱呀呀地关上了,关关腿一软,坐在地上,似乎刚才一下子将气全都用光了。
狼烟走过去正犹豫要不要扶她起来,却见她抬起头来,双眸乌黑空洞,指着那丛乱草,颤声道:“把八哥给我。
”
狼烟将八哥捡起,见羽毛上沾满了鲜血,找个块布头擦了擦,才递给关关,关关一句话也不说,手掌受伤只能捧着,眼泪啪啪落在那鸟儿的头上,顺手拎了个兔毛围脖包上,往自己怀里一塞,就往燕燕居后面的小门去了。
出了小门,有两条路,一条可通往园子里碧游湖畔,另一条是顺着碧游溪而上,是条上山的路。
狼烟怕出事,就在后头跟着。
关关走在前头,山风吹着,薄阳斜照,却觉得热。
她抬手指拉了拉领口,倒觉得舒适了些,幸好这腰带系得松。
后山神龛旁的这棵大树,不知牵动了多少狼烟被奴役的回忆。
冬日,银杏叶都已落光。
满树晃动着小木牌、小竹片,都是罪证。
自从府里的两位公子出征,关关时不时就要刻些字往这树梢上挂,她不会爬树,但要求诸多,连挂的位置都要吹毛求疵。
狼烟嫌麻烦,恨不得一次挂完,偏偏这丫头还要细水长流。
关关见狼烟跟来,便叫他把那树下的秋千给卸了,将那块坐板抽下来。
狼烟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小秋千何其精致,木板不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