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侯未语,只站在一边,脸上多了丝彤云。
太后见他不语,埋怨道:“那可是你的儿子,你怎么就不担心?”静默片刻,她又怒拍案几道:“放眼王城,哪家世族子弟比得上我祁家儿郎。
说好了是让侄儿们在军中历练历练,居然真让他们到前线作战。
如今大捷,没把我侄儿带回来,还敢回来邀功,分明是没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。
”
祁侯心知太后心中怒气指向“永翼侯”,一靠近王城,无论什么消息,都传得飞快,何况是班师回朝此等大事。
他眼皮一抬,眼中豁然清明,说道:“赵家王室之中,永翼候一派对我早已不满,若不是我手掌国库,只怕他们更嚣张。
我儿在战场上舍生忘死,立下军功,他们自然心存妒忌。
”
太后扶案急问:“大哥,你看,我是不是该下一道急诏,把风儿和雷儿招回来?”
祁侯冲她摆手,右手一捋美髯,不紧不慢道:“不急。
我也是刚得了消息。
风儿是军务司马,如今赵翼让他暂代郡守之职,必是要留在上党。
雷儿是前锋营主将,眼下与韩国战事已息,回来一趟倒也无妨。
”
太后点头道:“一切都照大哥说的办。
”
祁侯道:“赵翼不过想以驻守之名,将他们留在上党。
只要委任了新郡守和守城大将,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回来了。
”他顿了顿,又沉声道:“至于我和赵翼,也不止这一笔帐,还等我儿平安归来后再与他慢慢算。
”
见祁侯心中已有一番计较,太后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,思及往事,说道:“先王在世时说过,他这个从弟极重声名,当年先王想立我儿为太子,他还想从中作梗,幸好他曾对先王歃血盟誓,不得不听从王令。
不然,他手握重兵,赵家王室一旦响应,王城凶险,我和我儿也性命难保。
这一年来,侄儿们在军中,我总也担心侄儿们得罪了他,等他们回来后,断不能留在他的军中听令。
”
祁侯闻言,点点头,微一沉吟,颇有些犹豫道:“只怕。
。
。
”
“只怕什么?”太后奇道。
祁侯道:“毕竟是年少血气方刚,只怕这两个孩子胸怀壮志,想一展抱负,不肯回来。
”
太后听后,倒是胸有成竹,笑了笑说:“不怕。
风儿与我还有个约,我看他恨不得插翅飞回来。
”她说得气定神闲,又命人为祁侯上茶。
“什么约?”祁侯觉得诡异,便随口问。
“这是我们姑侄俩的秘密。
”悠然莞尔间,依然可见当年绝世风华。
祁侯端起茶碗,抿了一口,了然笑道:“不说也罢,早知你偏袒风儿多些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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