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沈峤的脸色几乎要与旁边狐鹿估一样。
他双手微微发颤,强捺住激荡已极的心情,从怀中又摸出一瓶伤药,倒出许多颗,恨不能一下子全喂下去。
早在得知此次约战的时候,沈峤就已经将药配好,特地找了玄都山经年流传,专治重伤的方子,为的就是以防万一,可他从来都不希望这些药能派上用场。
过犹不及,沈峤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,勉强深吸口气,数出三颗,再给对方喂下。
“听闻二十年前,玄都山祁真人正是在此处应悔峰峰顶败退突厥第一高手狐鹿估,逼他立下二十年内不入中原的誓言,只可惜当年弟子年纪尚幼,无缘得见,想必那一战定是精彩绝伦。
”
「我也」沈峤心头一片冰凉。
他还扶着对方脖颈,但身体却一寸寸麻木,连跪在地上,碎石隔着衣裳扎入膝盖,也没有半点痛觉。
沈峤紧紧握着晏无师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对方的手腕捏碎。
四周罡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,应悔峰上的人似乎还未散去,但这一切,都无法引起沈峤的注意。
他闭了闭眼,甚至希望眼前只不过是一场梦境。
然而再次睁开眼睛时,那个游戏人间,从来狂妄不可一世的人,依旧倒在自己怀中,紧闭双目,生机断绝。
他从来就不知道,伤心痛苦到了极致,心揪作一团,原来是这样的感觉。
“晏无师,”沈峤声音低哑,附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