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原先站在城门阴影下的勾娘也一步步走了出来。
不知为何,送走了南天烛和孔雀,即便面对千军万马,她看上去也十分放松,提着棒槌活动了一下周身关节,好笑道:“你们聂大人好大的阵仗,为了抓我们三个如此兴师动众,应当是很希望能抓到东家的把柄吧?”
来人冷笑:“曹野本已是戴罪之身,你们是他的同党,本就该抓。
”
“是吗,只可惜,今日我守在这里,你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抓到他们两个了。
”
勾娘说着,拧开棒槌的锤头,露出底下寒光闪闪,铸着兽纹的宝剑。
过去,每每拧开这把剑,勾娘心中都只剩一片森冷的寒意,她知道,勾陈只要出鞘就必要见血,而于她而言,每多杀一个人,便等同于是往那杀欲沉沦的地狱里多走一步,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。
但现今,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。
流苏垂在剑下,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,就如同这人间丝丝缕缕的暖意,缠紧她,让她不至于再踏错进那深渊里。
迎着乌泱泱的人群,勾娘横剑而上,目光所及,四处都是聂言的人,而只要一看到这些人,她便会想到那日曹野是如何被推进囚笼,心中那股暴戾烦闷之气油然而生。
虽然野兽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安宁,不再会轻易发狂,但这却并不意味着,她不想见血。
“你们来的正是时候。
”
日光下勾娘眼神渐冷,她舔了舔嘴唇,轻声道:“我已经有好久,没在清醒时杀过人了。
”
第102章
“贤弟,贤弟?”
曹野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,身上软绵绵得没有丝毫力气,他恍惚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又发热了,想要伸手试探额头,结果,双手却好似被缚住一般动弹不得。
他这是,在哪儿……
曹野睁开眼,目光所及却不是囚车的木栅,而是床榻的穹顶,不知何时,他竟已被从那囚车里移到了屋舍内,不但更了衣,还做了简单的梳洗,只是手腕上多了两条长长的枷锁,将他绑在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