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夜半时分,班子仓房里放着的傩面便会开口说话,呼唤人名,而之后不久,被傩面点名之人便会暴毙而亡。
本来,若只是傩面说话,判罚生死,此事还可以说成是一桩流传在民间的奇谭,然而,之后发生的一切,却使得整件事变得极度离奇。
就在傩面开口说话不久,楚州城中竟开始有百姓忽然被鬼神上身,于闹市大呼生人姓名,而就如同被傩面点名之人一样,被呼唤名字的人不日必然会暴毙而亡。
事后,官府也曾经找过那些被“上身之人”问过此事,但这些百姓不但不认识自己唤名之人,更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出声点人姓名,就仿佛被人青天白日夺舍一般,一问三不知。
一来二去,便开始有人说,这是神火将军仙蜕之一的判官舌在施展神通,而它之所以现身在楚州,更是与十年前的天罗之乱有关。
在楚地,人人皆知,天罗善卜,十年前天罗最盛之时,门下更有鬼童无数,看人一眼,便能知晓此人命数。
而随着判官舌的传言在当地流传开来,许多楚州人更是猜测,当年,天罗之所以有如此异能,便是因为教主手持判官舌,仙蜕判罚分明,鬼童不过代为传达,故而才会算无遗策,说言之事也都会一一应验。
身为仙蜕,判官舌本身并无善恶,但却有着判罚生死的神通,故而,十年前,若非是同为仙蜕投生的阮云夷前来平乱,只怕倚仗着仙蜕,天罗绝不会被如此轻易地剿灭。
“真是岂有此理!”
孔雀说到一半,南天烛果然已经如同一堆被一点就着的炮仗,一拍桌子便跳了起来:“先前说天罗的佛像是仙人髓就够离谱了,现在竟然还说天罗是靠着仙蜕做法宝才能四处作乱,这不就等同于在给阮将军泼脏水?”
“鬼神之事本就极难证伪,加之十年前,朝廷平乱时并未说清楚天罗是如何招摇撞骗,只是囫囵将人杀光了,自是无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。
”
便是曹野也没想到,短短七年,神火将军的流言竟会发展至此,连天罗都与之扯上了关系,若是再听之任之,只怕过不了多久,当年的天罗之乱便会换一个名字,卷土重来。
而那时,已无法再为自己申辩的阮云夷在史书里,又该变成什么样子?
曹野越想越是心沉,思索片刻后,他在勾娘的搀扶下下了榻,说道:“流言出现必然不是空穴来风,此事既然与天罗扯上关系,我们便从天罗开始查起,或许,能一举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。
”
午时刚过,赶着天上日头最高,四人寻着城中小路,来到了十年前被焚毁一空的天罗旧址。
楚州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