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言笑道:“贤弟,为兄也是为你好,毕竟,若是你身边真有乌梁的探子,那一旦你被此事连累,只怕连裴大人都要难做。
”
“那聂大人怎就如此确定,我身边的就是乌梁探子?”
事已至此,既然聂言要撕破脸,曹野也不再藏着掖着,叫了一声孔雀,只听一阵窸窣动静,南天烛和孔雀竟是双双从房内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曹野很清楚,现在孔雀跟在他身边便是最安全的,聂言是首辅,手下暗卫无数,孔雀不识武艺,长得又如此显眼,若是出逃,一旦再度落到聂言手里,只怕上来就要脱一层皮。
曹野笑道:“我的大夫是不是乌梁探子,我比聂大人你更清楚,子虚乌有之事,我又为何要做贼心虚将他藏起来?来,孔雀,给聂大人看看你那张皮。
”
孔雀鼻子里哼了一声,当即恶狠狠从肩胛骨后撕下一张假皮丢在桌上,冷冷道:“这是我为行走江湖所戴的假皮……他们都说,身上只要有疤旁人便不敢招惹,我实在怕疼,也不敢弄出太大的伤疤怕惹人怀疑,于是,就只能随便用这箭烙的疤痕糊弄,我也没去过乌梁,谁知道他们乌梁人也有这个习俗啊?”
孔雀这张皮本就是刀女当年为了安抚他所做,因担心乌梁王怪罪,箭烙得也不甚工整,到头来却反倒歪打正着,救了孔雀一命。
眼看聂言变了脸色,曹野淡淡道:“聂大人,我知你心系社稷,想要回收当年天罗流落在外的妖物,但是否也太心急了些?天罗已经销声匿迹了十载,但如今这神火庙却是遍地开花,我便是要查也得有个轻重缓急,要知,皇上还在等着我查完下一件仙蜕回报呢?”
话说到如此地步,聂言终是笑不出来了,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:“贤弟,我以前可不知道你是如此牙尖嘴利之人。
”
“聂大人谬赞了,我这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,毕竟,聂大人应该也知道,我这身子不顶用,全靠这位孔雀少侠帮我调养医治,他于我有大恩,却被平白说成是乌梁探子,此事我自是不能不管。
”
说话时,曹野直直看着聂言,虽仍是难掩病容,但眼神十分锐利,与他过去在朝野之上巧言令色,藏巧于拙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这或许……才是曹嵩的儿子该有的样子。
聂言一时恍惚,结果就在这时,客栈下忽又传来一阵喧闹,似是有马车急急刹下,而后,一道匆忙脚步穿过站满暗卫的回廊,可以说单听声音,曹野便知来人是谁。
看来还真是半途得了信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……
他心中叹气,就听门外聂言暗卫道:“是工部裴大人,让他进来。
”
话音刚落,门却已经被人推开了,满面焦色的裴深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