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复一日,她练剑,杀人,洗衣,去房顶静心。
久而久之,勾娘再未梦见过五通观,她的人也如她手中剑,再没有过一丝彷徨。
本来,勾娘想着再过些日子,待她剑法精熟,再不会轻易迷失自己,便寻机会去曹野府上,与他见一面。
她本就并非池中物,深知光是惦念还不够,自己想要的东西,还需得靠自己双手来拿。
早在她来到宁州的那一日便想好了,无论曹野是何出身,达官显贵,哪怕皇亲国戚,她都早晚要让他站在自己身边,与她一起将这世上的邪道妖僧都除个干净。
结果,还不等她登门,朝廷却是先一步派了人来,不但带来了填满半个院子的稀罕药材,还带来了一道圣旨。
当天晚上,曹野派人给宁州镖局递信,而那信还没进门,就被勾娘给半道截胡了。
翌日一早,勾娘迈进曹野卧房时,床榻上的人正发出清浅呼吸。
因为这要命的病,曹野明明还不到而立之年,身体便已经如风烛残年,睡相更是称不上端正,裹在棉被里缩成一团,即便在梦中也皱着眉头,不知是梦见了什么。
勾娘并未立刻叫醒曹野,借着卧房里暗光,她久久凝视他的脸。
她的命是曹野救回来的,而这六年来她每一次挥剑,都是在还这个恩情。
若真要数她救下曹野的次数,只怕这恩情早已还尽。
也因此,如今她站在这里,并非是为了报恩。
已经有许久,勾娘如一团静水般的心绪没有产生过任何波澜,但在那一日,她却久违感到了心悸。
她将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,曹野受惊时没有半点当世弄臣的模样,惊慌失措就像摔下墙头的猫,颤颤巍巍抓着一把匕首问她是谁。
也好。
勾娘在昏黑中直勾勾看着他,心知他这七年来过得也不好,让他上来便知自己是谁,或许反倒会让他担心自己另有所图,心生戒备。
总归,他们之间互相欠着性命,早一日或是